苏璃扑哧一笑,“谁说我不去?”
秦渊嘴角一扯,狐疑的看她,“你要跟我一起去?你毕竟是个女人……”
“怎么,又看不起我?”苏璃佯装生气的看他。
秦渊:“……”
苏璃:“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放心吧,有我在,必会护着你的。”
她又不傻,以苏涟城对乾之的敌意,肯定会搞小动作,她不亲自去看着哪里能心安?
她笑得没心没肺,一双眼睛里装着的满满都是他。
秦渊精明如斯,细想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许,从一开始她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举动亲密,就是在将他们的关系推到明面上。
她在胁迫苏家,用苏家的名誉,来换取苏家对他的妥协。
为了苏家名声,苏家势必会答应培养他,然后让他娶她。
可是……
秦渊再看苏璃的时候,眸子里就生出一股子愧疚。
苏璃发现他的异样,怔怔的问:“怎么了?”
秦渊抿了抿唇,不自在的低下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家阿璃挺好的。”
苏璃依旧笑容灿烂,“那是!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顿了顿,她冲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
芍药意会,领着其他人退出屋子。
苏璃起身来到秦渊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坐进他的怀里。
她微微仰头,气息吐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乾之,我们之间以后都不用言谢。我们在一起,就开开心心的,不问过往,不问……前程。”
不问前程!
四个字,惊得秦渊瞪大了眼睛。
所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可能会娶她。
可她依旧为他的前程尽心筹谋。
他不敢去想,当苏家公然培养了他之后,他不愿娶她,会将她置于何地!
“阿璃……”
秦渊觉得喉咙里酸涩得厉害。
“别说话。”
苏璃一口咬过去,堵住了他的薄唇。
从来都是他咬她,这一次,她也咬他试试。
满室春情渐渐浓郁,他反手将她搂住加深了这个吻。
不问前程……
那就让这个夜晚成为他们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早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并七八个侍卫骑马,组成不大不小的一支队伍,从苏府正门出发,从北城门出城后,沿着官道往望夫山走。
陈老三和风行殿另外两个兄弟扮成护卫,对外就称是来投奔乾之的兄弟,苏璃正好将他们安排在队伍里。
负责送他们去交接的是苏老爷派过来的一个管事,管事年过半百,是苏府的家生子,得以跟了苏这个姓氏。
这条官道坎坷不平,马车摇晃得厉害。
苏璃和秦渊坐在前面的马车里,起初的时候她还能好好坐着,后面好几次脑袋差点儿撞到车壁上,就索性八爪鱼一般缩在了秦渊的怀里。
秦渊温香软玉在怀,换了平时,他一双手早就不安分了,可今日,他却老实得很。
苏璃睡了一觉起来,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哟,今天倒是做起柳下惠了?”
秦渊有心事,她感觉到了,不过她以为他是在担心这次去商行会受到刁难。
秦渊抓住她的手腕,抿唇笑了,“这世上,也只有你敢这么大胆放肆的捏我脸了。”
苏璃轻哼一声,“说得你多能耐似的。明明性子软绵得很,是不是非得让我把你把柄说出来,以后你才不吹这种大牛?”
情愿想不起来,“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苏璃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要是说了,你可别脸红不好意思。”
“你说。”
他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觉得他性子软绵。
他实在不记得他做过什么让她有这种误解的事。
苏璃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
“先声明,我可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你要听,那我就说上一说,让你有个正确的自我认识。”
自我认识这个词,秦渊没听过,她有时候会说出一些新词,他已经习惯了,勉强能听懂其中的意思就够了。
苏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欢好后的早上吗?”
那么久之前,他怎么记得?
秦渊摇摇头。
苏璃惩罚似的又捏了他一把脸,这才徐徐道来。
“那天我们住的是一间靠窗户的房间,早上我醒来在窗边往下看,刚好看见你抱着一摞旧书去隔壁书坊。”
“旧书垒得太高了,你傻兮兮的仰着脖子看路,然后撞见了个挑菜的老伯。那老伯扯着你的袖子,非要你赔钱。”
“我站在窗户上看得分明,其实不是你撞了老伯,而是那老伯挑着一筐烂菜叶想讹你罢了。”
“周围已经有好几个看见真相的好心人在旁边提醒你,都说是那老伯故意撞你的,而你还在憨憨的替老伯分说,非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他。”
“最后,你把用旧书去书坊里换的全部银子都给了买菜的老伯,还一个劲儿的给人道歉。”
“所有人都说你被讹了,你还坚持是自己不对,你说你是不是性子太软?”
秦渊听到这里,倒是想起了那回事。
不过……
苏璃不知道的是,那个卖菜的老伯不是真的卖菜老伯,而是王府的探子假扮的。
探子撞他,也不是为了讹钱,而是偷偷的将写满密报的纸条偷偷塞到他袖口里。
苏璃见他还在发愣,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样,想起来了吧?我当时就看出来了,你啊,就是个憨货!”
她明明是在骂他的,可语气里全是宠溺和包容。
算了,反正没人听见,她要是骂得高兴,就让她骂两句吧。
这么想着,秦渊将她搂得更高紧了一些,然后将头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
苏璃缩在他怀中笑,“怎么,这是被我戳中了痛处,不好意思了?”
“就当我不好意思吧。”秦渊顺着她道。
苏璃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好了,我就说这一次,以后都不说了还不行嘛。而且……我觉得吧,你憨憨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秦渊:“……”
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马车已经停下了。
苏管事在马车外恭敬的道:“二小姐,到山脚下了,进山之后就没有歇息处了,前面是个小饭馆儿,要不我们用了午膳再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