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茹胆怯开口，满是商量的语气。
老天大概是在惩罚她昨晚的错误。
不然干嘛好死不死的，把买她除…夜的男人送到她面前。
她也实在没想到男人竟是个医生。
胸口的铭牌上，明晃晃显示这男人叫“霖越”。
名字挺好听，但跟这个粗暴的男人毫不相干。
“现在知道怕了，卖的时候怎么不怕？”
霖越背靠矮柜上，双腿交叠，双手抱胸，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眉梢轻挑，直接戳破。
唐茹本就苍白的小脸，被他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咬唇角。
莫名有些后悔，不该让那个医生出去。
半晌没听到女人回话，霖越歪头，拖着尾音询问，
“被车撞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其实唐茹伤得不重。
小腿上两道几公分的伤口，大腿轻微擦伤。
昏睡过去，是因为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不过，她解释给谁听呢！
“对不起，我不会跟警察提起你，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吗？”
唐茹慢吞吞把头转过来，悄悄打量男人，一件普通的白大褂，被他穿出禁欲感，口罩遮住了半张脸，而她从那双唯一没有被遮住的眼睛里看到了烟火一般的璀璨，
幽暗。
那双交叉在一起的腿，莫名让她想起，昨天晚上是怎么在她身上一遍遍发力。
撞的她五脏六腑生疼。
这会儿虽然看不见他的手，但唐茹想到那双掐着她腰的手。
忍不住颤抖。
“擦擦口水，别回忆了，更不要迷恋我。”
女人赤裸裸的眼神，打量着他，他想忽视都难。
霖越摇了摇头，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难得发发善心，从一旁的矮柜上倒了杯水递给唐茹。
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嗓子到现在还在哑。
唐茹尽量忽视掉，男人嘲讽的语言，伸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
“谢谢。”
刚准备直起身子喝水。
“嘶”…
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分不清是被车撞，还是昨天晚上遗留的。
骨头缝都是疼的。
“怎么出的出祸，”霖越一脸平静，像是对待陌生病人般，语气闲散。
“我…。”唐茹看男人阴沉着脸，说了个我再不敢往下说。
早上她在楼梯上，把男人转给她的钱接收后，转到爸爸卡里四万，然后她揣起手机去学校。
导航上显示这附近没有地铁，她只能放弃坐地铁的念头。
跑到路边去拦车。
谁知那宽敞的马路上，硬是没有一辆出租车，她又不能干等下去。
只好边走边拦车。
两天两夜没休息，加上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那双腿一直在打颤，她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撞上了一辆向她行驶而来的车。
那一幕跟喝醉了的醉汉没啥区别。
她想。
要是告诉他事情经过，这男人肯定要嘲讽她一番。
“扣扣，”
病房门被敲响。
没等里面有回应，戴着帽子的警察叔叔推门而入。
“被撞的人在哪，我来做笔录。”中年警察抬了抬下巴，朝霖越询问。
刚医院打电话去警局，说那小丫头醒了，据说撞的比较严重，他只好亲自跑一趟医院。
“在里面。”
霖越直起身来，留下一句话，没理会唐茹，推开遮挡帘离开。
中年警察随意瞥了眼霖越，没过多理会，以为他是唐茹的主治医生。
霖越离开房间后，病房里剩下唐茹和警察。
唐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下。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怕那个男人，好像是被拒绝的魔咒一直悬在她头顶。
她莫名觉得男人很难说话。
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像是化不开的冰山。
“你醒了，
撞你的司机已经交代完事发过程，还需要你的笔供。”
中年警察打开胸前的监控录像，一只手拿着文件夹和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医院里大概跟他说了，小姑娘的伤势，他倒是不担心小姑娘再昏倒过去。
“警察叔叔，是我的错，我很久没睡觉了，精神有点恍惚，撞上了那人的车，你放他走吧。”
唐茹如实回答。
把人家好好开车的人弄到警局，她已经很抱歉了，这会儿还被扣在警察局，她实在不应该。
“放不放他是我们的事儿，你只需要如实回答，你身上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中年警察冷着一张脸，低声怒吼。
他们见多了这样的小姑娘，你不大声吓吓她们，表情不严肃点，她们是不会轻易告诉你真相。
中年警察看着唐茹稚嫩的脸颊，还带着些婴儿肥，双清澈的大眼睛透露着无助。
害怕……
不用想女孩儿肯定是被流氓给欺负了。
唐茹听到那句身上怎么回事，心里咯噔一下，那双小鹿般的眼神飘忽不定，生怕警察会看出她的异样。
想了想她说。
“警察叔叔，真的是我的错，你把那个司机放了吧。
唐茹态度诚恳。
没想到警察压根不领情。
“我问你身上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去哪了，没有问你为什么撞到别人车上？”
中年警察气急败坏，大声吼着。
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警察的怒吼声。
唐茹下意识闭上眼睛，硬生生不敢动。
她没想到警察叔叔长得挺斯文，却比那个男人还凶。
无计可施的她，只好扯谎。
“我昨天晚上在我男朋友家住，早上我们吵架了，我生气跑出来不小心撞到别人的车，都是我的错。”
一口气说完，她赶紧闭上眼睛，不想让警察叔叔发现她说谎。
她想着，警察看不到她的眼睛，应该就不会发现她说谎。
“看到没有，摄像头录着呢，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会作为呈堂供证，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我一旦离开这个房间，你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改不了供词，谎言终究会拆穿，你考虑清楚，再说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中年警察一双精炼的眼睛，一动不动瞅的唐茹，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哪擅长说谎呀！
紧闭的双眼，颤抖的睫毛。
她把自己谎言出卖的干净利落。
这姑娘…
“想清楚再说，再说谎我就把你抓去坐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