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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园故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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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二虎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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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章这几日总有被人窥探的感觉,因着之前遭遇流匪之事,如今他对这种感觉颇为警惕。 留心观察许久,终于发现有人在太史府附近盘桓多日。这地方人烟稀少,通常不会有人长时间驻足,必是别有用心之人。法章暗自留心,连着几日,却并未发现来人有不轨行为,便没有打草惊蛇。 午后他与成君在竹林里散步交谈时,又感觉到被人窥视,法章终于决定不管是敌是友,他都要把来人揪出来。 于是将成君送回后,他便悄悄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终于在当日逃亡的密林内,看见一道身影正在仔细观看一张绢布,绢布上所画的赫然正是自己!再观此人装扮,法章顿时明白这正是淖齿派来搜寻自己的人。 法章暗自观察许久,见那人终于收起绢布脚步匆匆地向密林深处走去,法章便跟了上去,待行至深处,便截住了他。 那人听到法章的声音,霍然转身,见到来人是法章,顿时大吃一惊,想也不想抽出兵器攻向法章。。 片刻过后,他“轰”的一声撞在树上,随后被一柄短剑压住脖子,拿剑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已被折断。 法章看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正浑身发抖的男子,轻笑一声,说道:“你是齐人还是楚人?” “齐人!” “看来你已认出我了。哼,为虎作伥,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男子脸上已满是冷汗,回道:“我等顺着陈石当日的追踪路线,经过这座院落,百夫长命我在此打探消息,不曾想竟真的发现了太子殿下。” 法章问道:“此处只有你一个人?陈石是谁?” “是的,其他人向北去了。陈石是之前奉命追杀太子的领头人,因未找到太子,被相国惩罚,被黔面沦为劳役。请太子殿下饶小人一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说完,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法章。 原来是他,法章终于明白了。 法章收回剑,看向他哂然一笑:“想要活命就看你表现了,你现将你们的搜寻计划全部告之于我。” “这。。。”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法章将剑重新抵在他的脖颈。 利刃划破脖颈的感觉让他肝胆俱裂,连忙说道:“我等四人一路追寻到此,我一人在此盯着,其他人则一路北上查探,我等当时约定一旬后在此汇合,约摸再有五日他们就返回了,我们汇合地点在。。。” 法章听他说完,微笑着点点头,转而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若我一人逃亡与你相遇,饶你一命也不无不可,只是如今,我不能因自己心慈手软而让成君和太史府的人身陷险境~” 那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绝望地发出“啊,啊”的声音,最后逐渐失去意识。。。 法章看着脚下的尸体,内心无悲无喜,喃喃说道:“也好,大乱将至,本太子手上也该沾点血腥。” —— 自那日田单与法章相遇后,听其劝说,来到即墨城,四下观察,发现此地确为必守之地,心里对法章佩服不已,当下传书家里,举家迁徙定居即墨城。 田单心知德才配位,方能一展胸中宏图,因此并未如当初所想的那样贸然投军,若只当一普通军士,不过是埋没自身才能,于大局无益。于是他便以富家翁的姿态出现在即墨城,结交各路人物,静待时机。 此时田单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正在狼吞虎咽的男子。方才这人上门乞食,门房见他不似善类,便推说府上无剩饭,请他去往别处。不料此人蛮横,竟推来门房,说了句“不信”,便自顾自地往里闯。家丁们连忙阻抗,却被此人三拳两脚全部打翻在地。 田单正在厅前看到这一幕,觉得此人气度不凡,武艺高强,不似寻常落魄之辈。便叫住家丁,请来人入内,吩咐家人给他端上酒菜。 来人不管不顾只是埋头吃喝,连田单这个主人问话他也置之不理,田单无奈,只能在一旁等他吃完。 等了许久,来人终于吃饱喝足,丢下碗箸哈哈一笑道:“阁下便是田单?某在即墨城徘徊多日,听闻阁下仗义疏财,广交豪杰,颇有当年孟尝君之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田单拱手行礼道:“壮士过奖,区区饭食,不足挂齿,田单能结交壮士,是田单之幸。壮士日后若有不便之处,可尽管来府上找我。敢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男子微微一笑,他受法章委派,在莒城办完事便立刻来到即墨,田单在即墨城交游广阔,找到田单并不难,他暗自观察田单许久。只觉此人行事豪爽,不拘小节,待人谦逊有礼,内含智慧,确如法章所说,颇有独特之处。于是便有了今日上门这一遭,既为试探,也为结交。 当下拱手回道:“在下貂勃,临淄人士,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田单说道:“貂勃兄武艺不凡,气度沉稳,若在战场上,必是一员虎将。” 貂勃笑道:“田兄过奖,我往日曾就学于稷下学宫诸夫子,对易学略懂一二,我观田兄面相,乃潜龙在渊,来日必是出将入相之人,因此特来相投,在下不才,若田兄不弃,来日亦能以鸡鸣狗盗之事报之。” 田单犹豫了片刻说道:“在下一介庶人,安敢劳烦貂勃兄屈身侍奉,兄之才远胜于我,来日必是兄应运而出,在下且随身后。” 貂勃见田单拒绝,不甚在意地笑笑,说道:“即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我要在即墨城停留许久,少不得要来田兄府上多多打扰。” 田单见此人言行如此怪异,虽然看起来狼狈,但神色却似万事了然于胸,田单心知奇人奇状,心里更不敢怠慢,亦想结交此人,于是连忙说道:“貂勃兄哪里话,以后兄就是我府上贵客,田府大门尽为貂勃兄敞开,若有不济之处,可尽管来找我!不知貂勃兄在即墨城驻留有何要事?” 貂勃闻言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嘴,没有回答田单的问题,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问道:“田兄在即墨城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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