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不用怕，有我在这。”
主要的事情办完了，心情不错的沐目张开双臂呼吸山顶的空气。
“恩？”
视线远方的云彩起起伏伏，浓重的云雾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向中心聚集，没有向周围扩散，反而逐渐延申向着上方，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卷起裤腿站在了圆湖里面，不知道从那汇聚的溪水，清晰的映照出底部细碎的石子。
从踏上这里开始，他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想法，毕竟来都来了，不给人家留点见面礼也不好。
用小刀在掌心里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液从拳缝里缓缓滴下，溅起一丝涟漪，在水底汇聚成一团血球。
等了一会，他感觉到手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看着脚边汇聚的球体，沐目神色平静，抬脚踩在了上面。
炸开的血液逐渐在水中散开，随着忽然流动的溪水缓缓融入这片区域。
捧起清水洗掉脸上沾染的灰尘，顺便泡了下脚，还别说，这水还挺凉快的。
感觉差不多了，沐目抬手招呼下空中的小啾。忽然，他察觉到视线的边缘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但距离太远，他只能模糊的观察到那云彩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虚浮的云影好像组成了一块反转的锥形。
瞧着这一切的发展，沐目心里升起一丝不妙，捏着下巴回忆起前世的信息。
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忍不住后退两步，被自己那个无端的联想给震惊到了。
“祂玩真的啊！”
赶紧唤出光屏，沐目对着脑海里的系统大喊。
震惊又愤怒的叫喊在山间回荡，让山脚路过的行人不禁循声望去。
“......”
系统那懒洋洋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呢”
指着天边的云雾，沐目忍不住伸手戳在光屏上。
“不是。”
“这玩意怎么也给弄出来了？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沐目都快疯了，抓着头发原地打转。
“搞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她是恋爱脑么！”
她指的自然是这个文明的意识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系统觉得很奇怪，这些都是文明自己的决定。
“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这东西会聚集成一片很庞大的雨云，笼罩在霓虹的上空，到时候连绵不停的暴雨会淹没这片土地。”
“怎么？你不想看么？”
“.......”
沉默片刻，幻想着那时候的情景，沐目有些心动了，但还是很快收起了那份悸动。
“你不要偷换概念，我的情况我比你清楚，而且你知道么。”
“海平面上升会导致气候剧烈变化，带来的连锁反应谁都无法预料，到时候会死很多人的！”
“无家可归的只能流离失所，没有能力的机关和国家只能放任她们成为难民，更别说接下来还有死亡和瘟疫，饥荒和战争。”
说着，用力攥紧双拳，他现在恨不得一拳捶死那个文明意识。
“.......“
察觉到他脑海中的想法，系统有些无语。
“没那么严重的，祂只是想清洗一下自己”
“毕竟，没人喜欢害虫，而且这还是一片蛆虫”
耳边的话语让沐目逐渐冷静了下来，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山边。
他眼神很平静，望着天边缓缓聚拢的云海，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嗓音。
“祂到底想干嘛？”
“人类文明里的害虫太多了，经过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丝改变，祂厌烦了”
“现在的祂，只对那些灵魂还在闪耀的生命投下眷顾”
“你没有发现？祂对你的态度很不一般么”
小啾察觉到他的情绪很低沉，煽动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啾啾！”
沐目感觉脑袋一沉，安慰的叫声在头上响起，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结合最开始的情景，还有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大概明白了祂的用意。
只不过这个猜测太过离谱，让他不敢下定结论。
这时，系统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是你想的那样”
“祂看到了人类中的污秽和肮脏，一个污臭的池子，感染着所有身在其中的生命”
“虽然其中不乏有许多耀眼的灵魂，能让祂在其他文明的面前获得称赞”
“但在大环境里的占比却微乎其微，偶尔出现的光芒也会迅速的暗淡下去”
“.......”
“但祂看到了从其他世界漂泊而来的你，你的出现让祂的存在根本厚重了一分”
系统的话语让沐目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造成的。
“你只是一面镜子而已，不要那么高看自己”
稍微安慰了一下他的情绪，不至于崩溃，毕竟祂就在自己身边，万一把人给弄哭了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所以呢？”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沐目已经感觉到了祂的视线，就在前方，温柔又坚定，却带着些许的青涩感。
“啾啾~”
系统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双手抱脸满脸宠溺的祂，有些无奈，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你让祂更加相信人类的坚韧和博爱，灾难的出现会让生命本能的抱团取暖，消除很多不必要的成见”
“绝境中的灵魂更能闪耀出夺目的光彩”
停了一会，系统和祂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把关键情况告诉他。
“对于文明来说，强大与否根本不重要，文明能孕育出的璀璨历史才是祂们所渴望的，可以作为交流的桥梁”
“在宏观尺度上看，这里发生每一分每一秒的运动都被记录在文明海”
“而人类的所作所为并非毫无意义，它会化作信息流传在其他文明之中，助其成长的更为厚重强韧”
“并以此反哺自身，用来成长”
“明白了么”
温暖的日光逐渐冷却，在山边坐了一下午的沐目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抓起外套穿在身上。
“啾啾”
小啾从口袋里探出脑袋，一阵凉风吹过，让她又缩了回去。
紧了紧外套，沐目望着那片云海，不禁眯起了眼睛。
“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