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受益砸晃一眼就走了？”
好不容易做完安全培训的钟珏终于抽出了一点时间，他朝刘叔问到。
刘叔却是摇了摇头道：“赵郎君没说，就看了一遍公告栏上的内容就走了。”
“闲得慌？”
听了刘叔的话，钟珏微楞了一下道：“算了，不管他！咱们的纸还能用多久？”
“目前咱们自己用，还能用五六天的样子！”
刘叔对家里的库存还是很清楚的，“不过，最近老是有小贩上门，想买咱们的一次性餐具......”
自打显微镜证实人的唾沫里有微生物之后，用餐之前问问餐具有没有消毒，这就成了汴梁人最基本的习惯。
尤其是早朝之前，那些在皇城下用餐的官员们尤其注意健康问题。
钟珏虽然没有为了自家生意好，将高温消毒这事儿隐瞒，可对小贩们来说，每天都用蒸汽蒸煮餐具确实太不方便了。
再说了，州桥的一次性餐具都是客人自己用钱买，咱们做早餐的也可以这样嘛。
抱着这些想法，不断有小贩找到了钟珏的院子，都说要订货！
只是钟珏囤积的厚纸不多，一直没有开卖而已。
“能坚持五六天就够了！”
钟珏估算了一下道：“用蒸煮法造纸，能缩短毛竹腐烂的周期，差不多两三天作坊就能出第一批厚纸了，再过蜡制作成餐具，差不多也就五六天的事儿了。这几天某要住在作坊这边，把每个环节的工人都教会。家里要是有人再来询问，就告诉他们再等几天。”
“好！”
刘叔点了点头准备回去。
钟珏却突然问到：“赵受益有没有说他住哪里？”
“没有，要不我追上去问问？！”
“算了！本来是打算让他在咱们产品开卖的第一天喊他过来看看的，没留地址就算了。你先回去吧！茵茵还在家里呢！”
“好！”
刘叔点了点头，转身就朝作坊外走。
等他到家之时，赵祯也正好回到了皇宫。
“任守忠，去请两位王相公和张相公来一趟。”
赵祯回宫之后，立马坐到了书桌面前，一边开始写东西，一边吩咐到。
“是！”
任守忠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没多久就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他们就是赵祯口中的三位相公：王若钦、王曾和张知白。
“官家！”
三人一同行礼。
赵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三位卿家请坐！”
“谢坐！”
王若钦三人都道了声谢，这才坐了下来。
“官家！”
北宋的宰辅制度是比较特别的，因为设置了二府。因此，北宋的宰相一般都是四个，一个宰相，一个副相，还有枢密使和枢密副使。
至于三司使，虽然不是宰相，却被称为计相，也算是北宋中枢之一。
王若钦目前便是正相，大宋朝廷文官第一人。他最先开口，笑着问道：“今日通传臣等过来，可是有要事？”
“确实有事！”
赵祯点了点头道：“前段时间，李紘上奏，建议对京城官员进行监察。朕和大娘娘思虑了一下，觉得是该如此了。所以，大娘娘便把本次京察定方向的事儿交给了朕。朕思考了一下，有了些许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三位爱卿商议商议。”
“官家可与太后商议过了？”
张知白问道。
“未曾！”
赵祯摇了摇头，腼腆地笑了笑道：“就是怕想法不成熟，让大娘娘失望，所以想先与三位商议一番。”
哦！
那就不是正式奏对。
王若钦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正式奏对，太后不在场的话......不好办啊！
年轻的赵祯还不太懂宰辅们心中的道道，笑着将手里的纸给推了出去：“这便是朕想到的内容，三位帮朕参谋参谋。”
王若钦伸手接过，直接看了读了起来：“政绩考核大纲？”
“是的！”
赵祯点了点头，解释道：“朕是这样想的，针对每个衙门和每位官员的岗位，制定不同的考核方案。三衙考核练兵、武备，三司考核账务、支度，刑部考核典狱、审刑，开封府则考核民生、政务。按照官员职务分类，以开封府为例，权知府考核政务、推官考核刑狱。如此一来，便不会一统而论。也让官员们取长补短，在其位谋其政嘛！”
手里的虽然只是一份大纲，可听得赵祯解释完毕，王若钦的心中已经震惊得不行了。
这方案是可行的！只是，这样一查......好多懒政怠慢的事儿就藏不住了，识人不明的事儿也藏不住了啊！
他有些想撬开赵祯的脑袋看看，平日里从来不提意见建议只是听政的小皇帝，是不是被换了个灵魂！
不过，王若钦第一时间没有接话，而是将手里的纸递给了王曾。并投过去了一个眼神：小王啊，皇帝有些东西啊！
王曾没理会王若钦的眼神，皱着眉头看完了大纲，之后直接递给了张知白。
张知白却是越看眼珠子瞪得越大，“官家，此方案臣觉得可行！”
王若钦轻轻瞄了一眼张知白，心中暗道了一句“沉不住气啊！没看见王曾都没说话么！”。
“哦？！”
得到张知白肯定的赵祯脸上多了些成就感，对着王若钦问道：“定国爱卿以为如何？”
“官家英明！”
王若钦拱了拱手道：“此方向确实可行，只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细化，臣只怕耽误了京察。孝先三元及第，策论上是好手，你如何看待？”
孝先是王曾的字。
王曾瞄了一眼王若钦，本能地对这种打太极的手段很厌恶。你一个首相，没点担当，想让某给你顶雷？
谁不知道这份京察方案弄出去，得把京城的官员得罪一小半？
“官家！”
王曾没有接王若钦的话，直接对赵祯道：“官家，此方法确实如同张相所言，可行！但王相的顾虑也有道理。”
年轻的赵祯还在被人认可的高兴劲儿上，哪里听得出王若钦和王曾语气里的抗拒？
他笑着道：“既然三位爱卿都觉得方向没有错，那咱们就把方案细化一下，交给大娘娘决断！孝先爱卿是三元及第，不如细化之事就由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