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一怔,手上的法术也慢了半拍,随即扯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有些焦黄的中年面容来。
虽然这中年修士十分诧异赵含光能一口叫破他的身份,却不知自己何处漏了马脚。他却想不到,赵含光修炼的乃是玄剑门嫡传弟子才能修炼的玄金剑气诀,本就算半个玄剑门人,对剑气感应十分敏锐,一经上手,便知此人虽然也修炼了火系剑诀,却不是根基功法。
再加上此人以玄剑门弟子身份行事,又带有这许多灵兽,更让此人的身份暴露无疑。
除了灵兽山和御灵宗之外,绝无哪家门派带有这许多灵兽的。然而灵兽山本就是七派之一,此时根本没有与掩月宗翻脸的理由。
“小子好眼力,好聪慧,居然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来历,看来我还是小觑了你。不过既然如此,就更留不得你了!”
中年修士一声冷哼,脸色阴沉,双手一挥,顿时又有三条青蛇从袖中飞出,刚一落地,便朝着赵含光所在电射而来。
他认定赵含光就算是还有些手段,此次也是在劫难逃,也就懒得再做掩饰。
“麻烦,这人分明就是想借我之口,借玄剑门的名头,把越京的水搅浑好办些事儿,早知道就不揭穿此人了,如果不拼命,怕是今天真要死在这里。”
赵含光暗暗叫苦,上次若不是装大度,把除了灵石外的收获让钟灵毓打包带走,现在也能多两分保命的手段。
只是心头思绪翻飞,手上却是不敢慢上半分,一把金剑符再次扔出,将四条青蛇逼退了些许,让出了一条路来。
那四条青蛇虽然只是一阶灵兽,防御力不强,可赵含光的这几张金剑符较为劣质,威力偏下,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反倒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再次围了上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赵含光已经将幻影身法催动到了极限,在他身后拉出遥遥拉出三道幻影,让想要合围的四条青色纷纷扑了个空。
“哼!”
中年修士似乎对赵含光的逃脱早有预料,当即飞剑一收,吹响一声啸叫,一头展翼近两丈的大鸟忽然从不远处的大树上飞下,带着中年修士朝着赵含光极速追去。
赵含光的金阳剑速度虽然不慢,但那只大鸟却是更快三分,很快就被其追上。好在赵含光所炼制的金剑符还有许多,这才暂时抵住了中年修士的进攻。
那中年修士眼见两人距离越京城越来越近,心情也有些急躁了起来。
越京城除了常年有一位掩月宗筑基修士外,通常还有一位其余六派的筑基期修士坐镇,最多的时候,甚至有五六人之多。
中年修士如今不过练气八层,想要浑水摸点鱼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想在筑基期修士的眼皮底下逃脱追踪,却有些不自量力。
站在飞禽背上,中年修士连发数道火球连珠,右手一抖,抛出一件赤红色的锥状法器,饶是赵含光尽力抵挡,仍旧被一枚火球击中飞剑,从半空掉了下来。若不是赵含光体质超群,说不得一下就给摔死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半分懈怠,一经落地便立刻将一枚金刚符取出激发,一座丈许高的金钟顿时将他周身罩住,顿时将那中年修士的飞剑法器弹了开来。
这是赵含光唯一炼制成功的金刚符,虽然他对这道符箓的修炼进度不足,但他却是花了十枚灵石转化灵机将其补足,其威力之强,就算是炼气圆满的高手,一时半刻也决难攻破的。
那中年修士眼神凶厉,将自己的灵兽全部放出,围着赵含光一阵猛烈攻击,很快就将金刚符护盾打得摇摇欲坠。就在赵含光准备运转千云百幻灵光剑,做最后一搏之际,天边忽然一道青色流光法器飞速逼近,在半空之中画出一道弧线,朝着赵含光的所在落了下来。
赵含光面色阴晴不定,然而那道流光般的法器还未落下,上面忽然飞出一道人影,手中华光大放,瞬息之间,就将那几头灵宠和中年修士尽数灭杀。
赵含光对突然到来的援军吃惊不已,但见那人影落地,却是一位二十余岁,身姿绰约的掩月宗女修,伸手一招,将飞行法器收入掌中,笑意盈盈的看了过来。
“瞧你这样子,可是凌波师姐口中的雷灵根弟子赵含光?”
赵含光眼睛一亮,立即散去了金刚符的法力,抱拳一礼道:“弟子赵含光,拜见师叔。”
那掩月宗女修抿嘴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我本名韩清月,叫我清月师叔就好。凌波师姐曾对我说过你,不仅身具雷灵根,又聪慧过人,哦,已是炼气五层了?果然不凡。”
韩清月的确对赵含光炼气五层的修为感到吃惊。
因为她知道,赵含光身具雷灵根,虽然能修炼金系功法,但其实比三灵根修士还略有不如,能以一己之力,在两年半的时间里修炼到炼气五层,比宗内大多数弟子都要出色得多。
她料想不到,赵含光若是修炼了雷系功法,那会快到何等地步。
三年筑基,三十年结丹?
有些夸张了。但即便翻一倍,他仍旧是最出色的天之骄子。
想到这里,韩清月的脸色更加笑颜如花,将地上那中年修士的储物袋和灵兽尸体一抓,然后带着赵含光便落到了飞舟之上,朝着越京城而去。
“此次得清月师叔相救,弟子无以为报,若日后师叔有何差遣,定当竭尽全力以报此恩。”
赵含光感激涕零的说完,又略带疑惑的问道:“只是弟子还有一事不明,弟子此次到京,并未告知任何人,却不知师叔为何出现在此处的?”
“你这小子的性子倒是有些谨慎,可惜行事还是粗鲁了些。”
韩清月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眸瞟了赵含光一眼,笑着道:“昨日你在乐坊大发神威,一首“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引得花魁倾心,又一怒为红颜,竟将庆王世子打了一顿,赶出乐坊,已是人尽皆知。我得到消息还是晚了些,去寻你时已经出了门,后来我去找那庆王世子问话,岂知他竟派人前来围堵于你。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只好前来看看情况了。”
赵含光心头一松,再次对着韩清月躬身一礼,同时在心底暗暗自责,行事如此大意,让人在半路堵截也属活该,此次还好有人相救,以后恐怕就不一定了。
“对了,师叔,弟子还有一事容禀,那乐坊花魁梦夕瑶……”
赵含光的话刚说完,却被韩清月伸手打断,万种风情为之一收,却有种谪尘仙子的气质油然而生。
“你不必说了,这小姑娘虽有灵根,却只是最差的五灵根,此生仙途无望,就不要给她过多的幻想了。”
赵含光心头不是滋味,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