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的？”
“你拿借的钱来找我？你…什么脑回路？”
叶凡忍不住吐槽。
而撒美美低着头，两手交叉，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双手上。
久久不语。
“其实，你完全可以努力工作挣钱给你母亲看病。”
“至于你的父亲，赌博欠下两百万，我只能说活该！”
叶凡打心底，对赌博的人零好感，甚至厌恶。
因为他上一世的养父，便是实打实的好赌之人。
赌鬼赌到最后，不是家破人亡，就是以命抵命。
没有一个好下场。
哪曾想叶凡话刚说完，撒美美抻的一下站了起来。
声音嘶哑，对着叶凡吼道：
“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
刚说出口，她后悔了。
撒美美神色慌张，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凡哥，我不该吼你，只是我的爸爸是被迫的。”
“我妈妈这种病需要非常昂贵的药才能治，可…可我们家没钱，真没钱。”
“所以呢？”叶凡反问道。
“我爸到处借钱，可该借的都借了，还是差了太多，后来我爸被一个朋友拉去赌场，告诉我爸这样来钱快。”
叶凡听得直摇头。
“也不知道我爸怎么就鬼迷心窍，不仅将借来的钱连同家底都输光了，还欠下了二百来万。”
“我爸不干，还不起钱，还被人打进了医院，被逼着用手印按下了欠条。”
“他真的，真的就是想走捷径，我妈妈，等不起啊！”
撒美美眼底泪水滚烫，缓缓滑落。
见着叶凡脸色不好看，赶忙拭去了泪水。
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乖乖地站在那。
许久，叶凡抬头看着撒美美，其模样甚是可怜。
话到嘴边，却难以说出口。
笑了笑，道：“其实大火的人有很多啊，你完全可以求他们呐，是不是？”
叶凡的意思很明了，她撒美美可以找别的歌手去合作，兴许人家就看上这十万块，跟她合作了呢。
撒美美摇头抿嘴。
眼神坚定。
意思也很明确。
我撒美美就想跟你叶凡合作。
“凡哥，您现在很火，火爆全网，没有哪个歌手能像您这般，没有的。”
对于撒美美的夸赞。
叶凡摆摆手。
“当然，最重要的，我觉得您是个豪爽直性子，看不惯的人和事您也决不妥协，所以…”
“所以，你就觉得我会帮你，因为你和你的故事都很惨，我嫉恶如仇，却又善解人意，会帮你？”
叶凡直接快人快语，替撒美美补完她难以启齿的话。
撒美美紧张到极致。
摇头。
但很快又换成了点头。
头低下去，埋得很深。
她在期待叶凡能够可怜她。
像是在等着叶凡决定她的去留。
“抱歉，你的故事很惨也很感人，可跟我没什么大关系。”
叶凡靠着椅子，语气不咸不淡。
这苦命的人海了去了，他叶凡凭什么去帮别人？
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夸他叶凡豪爽，快意恩仇？
还是她故事好？
扯淡。
撒美美没有抬头，她很绝望。
身子再一次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叶凡冷声道：“你别哭，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这样，免得大家以为我把你怎么着呢？”
撒美美身子紧绷。
很僵硬。
缓缓抬起胳膊，没一会，胳膊已经湿透。
“对不起，凡哥，耽误你了。”
她撒美美之前都已经放下脸面，尊严，甚至甘愿牺牲一个女孩子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只为了换取她觉得能够救她母亲，救她父亲的命运的东西。
她以为面前的男人，是个侠客。
可，她错了。
叶凡的一番番话像把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口。
很疼。
是啊，她爸妈的死活，跟他叶凡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叶凡在台上辱骂所有人。
甚至得罪天域公子哥，娱乐大佬林汐。
不还是为了维护他自己吗？
错了，看错了。
自己，也想错了。
当真是天真啊。
“呵呵。”
撒美美抬起头，脸上泪痕满满。
凄惨地笑着。
印出她内心的绝望。
“耽误您时间了，凡哥。”
撒美美将泪痕擦干，向叶凡深鞠一躬。
便径直走上账台。
拿出一叠纸币将钱付完。
叶凡看在眼里。
本该无所谓的心，却突然的难受。
这年代，谁喝个咖啡还掏纸币呢？
叶凡细细回想。
她，还真的有点朴素。
像个落魄的女子。
有家，却是多灾多难。
可怜吗？
叶凡扪心自问。
“唉，就当日行一善吧。”
接着，叶凡将那杯失了温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大步向离开账台的她走去。
在撒美美惊慌失措之下，叶凡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想拯救你支离破碎的家，就跟我走。”
女孩秀发凌乱，跟她的脑子一般。
身子很诚实地跟着叶凡走了出去。
女孩的心很忐忑，就这么被叶凡抓着。
跟着他进入了黑漆漆的烂尾楼，唯有脚步声回荡在耳边，心慌乱地跳。
她紧张了。
感受到手里柔荑畏缩，叶凡正声道：“就快到了。”
“嗯。”
声如细蚊。
寂静的天台。
没有灯火。
但远处的灯光璀璨，伴着皓月，天台被照得一片雪白。
远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叶凡放下撒美美的手。
手心一片汗水。
真湿滑！
左顾右盼，并未发现天台还有别人，这才心满意足。
撒美美搂着胳膊，盯着叶凡的鞋子，很紧张很紧张。
到现在，她脑子还是乱的。
当时只是听到叶凡愿意帮她，便任由叶凡拉着她。
“他真要这么急吗？”
撒美美很慌。
她还没有准备好。
要是这双鞋子的主人，靠近自己，她该怎么办啊？
真的，顺从吗？
就在她纠结万分之时。
叶凡说道：“你随便唱几句高音歌吧。”
“什…什么？”
“我说，你唱几句高音歌给我听听。”
“喂，抬头看着我。”
鞋子纹丝不动。
撒美美这才缓缓抬头。
心里藏不住的喜悦，与惭愧。
喜的是叶凡让她试音了，那小河淌水肯定会让她唱的。
惭愧的是她把叶凡想坏了，带她到阳台，还以为做什么羞羞的事呢。
发现叶凡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唱，我唱。”
撒美美打起精神，收起心思，拿出从未有过的积极性，开展了歌喉。
“我想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那是我坚定的梦想”
“妈妈，她常对我说”
“女儿，你要相信自己”
“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你”
“累了痛了，就来妈妈怀里”
“这里有你最温暖的家”
“父亲，他沉默不语”
“临走之时，只管提我的行李”
“在我上车的刹那，他揉了揉眼角”
“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
“妮儿，在外别太累了”
“你是爸爸的宝贝”
“比命还贵的宝贝”
“痛了，你就写信给爸”
“啊～”
“母亲，我慈祥的妈妈，我爱你”
“啊～”
“父亲，我沉默的父亲，我爱你”
“爱你们”
“你们～的～宝贝”
“宝～贝～”
撒美美擦了擦眼角，
嘴巴笑得很甜。
这首歌她自认为唱得是最好的一次。
满怀期待道：
“凡哥，您看我这样能唱小河淌水吗？”
叶凡眉头紧锁。
摇了摇头。
“你不用唱小河淌水。”
撒美美心灰意冷。
她，还是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