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有贵客登门,江宅从早上便开始忙碌。
院子里梧桐树上,一对喜鹊没羞没臊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小姐的闺房内,丫鬟秋影正在给江晚吟梳妆打扮。
今日里小姐好似有点心神不宁,衣裳都换了几套,犹自觉得不甚满意。
选了这套鹅黄色的襦裙,却还不放心的询问秋影是否好看。
“小姐,已经够好看啦,我要是来公子,只怕早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秋影是从小跟着小姐长大的贴身丫鬟,心细如发丝,自然明白小姐的心思。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饶是欠打!”江晚吟佯怒道。
“小姐,就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个傻子都能看明白啦!”
秋影这丫鬟心直口快,伶牙俐齿,在主子面前说话也从不藏着掖着。
“秋影,你说这套到底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是真的好看的!小姐,我可不敢诓骗你!”
“那便是这套吧。”
江晚吟思虑再三,再配了一条浅青色的披帛,最后才选定。
梳洗打扮了半个时辰,看着光亮的铜镜里明媚动人的身影,江晚吟才算放下了心。
弹琴、画画、赏花,没事找了许多事做,总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慢。
日过三竿的时候,盼了半天的人儿才姗姗来迟。
来恒、来济领着秦飞羽,走了快两刻钟,到了城南最热闹的集市。
这扬州城外的集市街镇,多是沿着河道沟渠而建,横平竖直并不难寻。
前夜里送过江小姐回府,今日来便没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映月桥旁的江记绸缎庄。
江家的宅子,好比现代的商住一体综合体,临街的是铺面,后边是宅院。
到了府门口,秋影早就按着江晚吟的吩咐,候在那里等着迎接。
进了院,到了会客的堂屋,江德富和夫人沈氏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桌上准备了茶饮果点,众人边品尝边寒暄。
秋影按着夫人的吩咐,去闺房请小姐江晚吟出来见客。
江德富昨日已经见过三人,稍微显得熟络。
江夫人见这三人,虽然年纪略有相差,却都相貌堂堂。
江不免内心啧啧称奇,这样三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竟然扎了堆。
尤其秦飞羽,着唐服却留短发,谈吐不俗,在三人中尤为引人注目,让人印象深刻。
却也不禁在内心感叹,将军府上小小奴仆之中,竟然有这样藏龙卧虎的角色。
来恒自打进了院起,丢了魂似地,都顾不上说几句话。
时不时四下里张望,直到看着江晚吟走了进来,才喜上眉梢。
行礼问候完,抬起头的那刻,来恒江晚吟四目相对。
看着来恒款款情深的眼神,江晚吟含羞扭头,只片刻忍不住又回头凝望。
这眉目含情男有情女有意的,见多识广的江夫人自然看在眼里。
后厨里还在准备午膳,离用餐还有一段时间,江德富又被前铺伙计请出去。
江夫人便请着三人在宅子里转转,江夫人特意和秦飞羽走在了前边。
“秦公子,有一事冒昧,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江夫人借机问道。
“夫人但问无妨!”秦飞羽性格豪爽,从来是有问必答。
“秦公子哪里人士?为何不留头蓄发,却是这般模样?”
“哦,原来夫人好奇的是这个!”听了夫人的发问,秦飞羽不禁爽朗一笑。
“在下邵州人士,乡下习俗男子都留短发!”
“竟有这等地方!”秦飞羽的回答有点打破江夫人的认知。
古人的观念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是不能随便剃发。
“这大唐疆域广袤,各地风土人情都有不同”秦飞羽给江夫人解释道。
“那公子贵庚几何?”江夫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今年二十。”
二十,正是适婚的年龄,她不免心中大喜。
“公子一表人才,学识卓尔不群,为何沦落到将军府中为奴?”
昨日江德富登门致谢,便已经打听到了秦飞羽的身份。
“这个说来话长....”,每次问到这个问题,秦飞羽真心不好回答。
是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奴仆身份的事了。
“公子不便说,便不说了。”见秦飞羽吞吐,江夫人知道秦飞羽有难言之隐。
“那公子可曾有过婚配?”
她问我婚姻状况?莫非这江夫人有意把女儿许配给我?
真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掉馅饼的好事!原来这古代,也是可以靠颜值吃饭?
“回夫人的话,在下今年已经完婚!”
他心里装着静怡公主,也看出了来恒和江晚吟之间的爱意,自然不可能夺人所爱。
听到秦飞羽的回答,江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随之而来竟生出一丝落寞。
原本看中秦飞羽的外表、学识和才华,得知他已婚,不免心里有点失落。
虽然只是表情上的微妙变化,秦飞羽却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为了缓解尴尬,更是成就一对佳缘,他决定主动出击。
“夫人,我倒有一至交好友,生的一表人才,更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品学识远胜于我。”
“哦,还有如此之人,愿闻其详!”
“他是名门之后,年方十八,相貌堂堂,才学俱佳,品行端正,胸有大志,他日必有大成!”
“他是何人?得公子如此赞赏。”
“这人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秦飞羽回头指向来恒,“他便是我来恒兄弟!”
听秦飞羽对来恒评价如此之高,江夫人稍稍觉得有些诧异,只当是秦飞羽的推托之词。
便又瞧着来恒仔细端倪了片刻,心中若有所思。
走在后边的来恒他们不明所以,停顿了片刻,看着秦飞羽他们继续往前走。
“夫人莫不信,以来恒之才,将来必然是出将入相之人。”
秦飞羽已经把历史和来济给对应了起来,说话语气非常的坚定。
“令千金,将来也是得封一品诰命。”
“公子还会算命?”江夫人有点不敢置信。
会算命?我只是懂历史而已!
“谈不上,略懂相面之术而已。”到这个时候秦飞羽只能装神弄鬼,反正结果他是已经知道。
“那公子观我如何?”江夫人似是有意考考他。
“夫人习武之人,却天生好命,这一世享不完的富贵。”秦飞羽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