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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魂不生,二魂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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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西域圣地糜竺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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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迷了眼,云抒白的眼睛泛红,眼眶湿润。 “多谢你!” 沐宸枫有点做了错事的赶脚,“抱歉,让你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云抒白垂眸掩饰自己眸子里的神伤,道:“无碍,也是时候应该打开我心里的那个结了。” 飞升后的云抒白几乎是脱胎换骨,俨然一副正直无私的气派,可是她心里却是一直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坎。 清风观,红衣,成了她的禁忌,她偶尔也会悄悄在天上看着清风观内的景象,看着清风观是如何从一个道观变成了一个几乎是无人问津的破观。 她会悄悄注视着公冶宇和司悦,还有公冶意卿的日常,可是却从来不敢亲自回去看望,一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二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凡间的云抒白了,面对他们,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恨吗?她当然不恨,谁不惜命,她也惜命,毕竟养育之恩不敢相忘,换个角度,她也可以理解他们。 一个人的命与几百人的命相比,换做是她,她也很难抉择,但是如果是非选不可的话,她也会选后者。 “天地万物生,本就不容易,养育之恩与抛弃之仇,孰重孰轻,我还是分得清,仇恨不能解决一切,还会给自己平添烦恼,不如以善意化解,一切事情还会简单许多。” 也许那时的云抒白想不开,可几百年过去了,物换星移,她早就想明白了。 沐宸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抒白笑道:“你想说什么?” 半晌,他道:“如果一开始就是利用呢?” 云抒白不禁错愕,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起初她可以理解为是神尊告诉他的,可现在又该如何解释呢? 看出了云抒白惊讶的眼神,沐宸枫尴尬一笑,“我就随口一问,别在意。” 随即又收敛神色,严肃地说道:“此行你们还需要一位药师。” 话题转得极快,云抒白对沐宸枫的好奇又增添了许多,她微微侧头,道:“药师?” “对,此行路途凶险,你又不能使用法术,那只妖的灵力不足,无法疗伤。西域圣地糜竺城有一仙使,他精通药理,是可用之人。” 云抒白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道:“你如何得知?” 沐宸枫语气平和,“实不相瞒,是我将他带离魔界地牢,安置在这西域。” “原来如此,那多谢了!” 云抒白拱手行礼,沐宸枫轻轻点头,“无妨,那我先行一步,你们有危险的话,就朝着收纳灵符叫一声我的名字,我便知晓。” 云抒白轻轻说了一句“好”,点点头,那抹红衣身影瞬间就消失了。 “洛川渡,为什么我会觉得沐宸枫就是你呢?” 回去的路上,云抒白一直回想她与沐宸枫遇见的一点一滴,虽说施法风格,招数,声音通通都不一样,可那双面具下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 对她的事情了解甚多,对她的心结也知晓,甚至包括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无一不让云抒白觉得他就是洛川渡。 看着身上的红衣,再看看那张收纳灵符,她心里从始至终都相信洛川渡不会叛变,沐宸枫的出现,让她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下次见面,她肯定是要找机会好好试探一下沐宸枫的。 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看着地上熟睡的三人,云抒白心里暗暗泛起一阵欢喜:如果他们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如果一开始就是利用呢? 耳边回响起沐宸枫刚刚的话,她干脆直接躺回沙土上,望着美丽的月色,轻声道:“如果一开始就是利用,但也不可置否他们养了我,百善孝为先,我也不会恨他们。这就是我的答案。” 有风轻轻吹过,扬起地上的沙土,飘到了一片空旷之地,红衣少年取下面具微微一笑,随后化成一道风远去。 西域大漠荒凉,一望无际的黄沙,妖魔对这块地界监管松散,西域地域面积辽阔,诛仙玄海的出口随机而定,妖魔是发现不了他们的。 只是西域离现今中原的国都十分遥远,路程艰险,危机四伏。 她不敢入睡,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拿出沐宸枫给的灵药,是一枚丹药,呈红褐色,云抒白对药理还是略知一二,闻之神清气爽,观之色泽饱满,是好药。 轻轻放进嘴中,入口即化,顺着喉咙往下,流进胃里,灵力流入,身上伤口自动愈合,药力作用下,云抒白眼皮下垂,缓缓入睡。 由于习惯,她的神志尚有一丝清醒,模模糊糊之间,一缕清风拂过,身旁似乎多了一个人与她并肩躺下,朦朦胧胧听见那人朝着她轻声开口道:“云涣君,我回来了……” 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洛川渡,云抒白努力想让自己清醒,可是丹药药性还在体内,她什么也做不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 药性作用越来越强,云抒白彻底没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知道云抒白马上就要醒了,洛川渡才慢慢起身,看着云抒白道:“守了你这么许久,我也得走了,一路顺风……” 一阵风吹过,白衣在风中消失。 日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云抒白脸上,云抒白眼睛缓缓睁开,意识模糊,起身张望,却是不见故人。 她甚至怀疑那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身上依旧是昨晚那身红白衣,身上的伤口全愈合了,身体里还有一股灵力波动,云抒白的灵力早在诛仙玄海的时候就被封印了,这股灵力应是昨晚那枚丹药的馈赠。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用灵力,这股灵力顶多只能护她一段路。 一转眼,太阳升起高高挂在泛白的天空,云抒白看着还躺在地上的三人,黎文廷紧紧抱着岑羽潇,还依稀可见的颤抖。 西域昼夜温差大,云抒白和颜辞一个是神官体质,一个是妖,对人间的严寒自是毫无感觉,但是黎文廷和岑羽潇身上无半点灵力,昨晚的寒冷应是让他们冻着了。 云抒白轻轻一皱眉:“竟忘了这事。” 她轻轻拍了拍三人,颜辞很快就醒了,醒来时拍了拍脑袋和身上的沙土,看着着红衣的云抒白,一时间以为自己还没醒,缓缓开口:“主上,你的伤?” 云抒白轻轻摇头示意没事,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还躺着的黎文廷和岑羽潇,颜辞微微一愣,疑惑地道:“他们为何抱在一起?” 云抒白眨巴眨巴眼,一挑眉,温柔地道:“抱团取暖。” 颜辞眉头紧锁,“冷吗?” 云抒白此时就像是一个教导孩子的母亲,温和地开口说道:“颜辞,他们是凡人,不像我们可以抵御寒冷。” 一时间,颜辞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以前从未来过人界,也从不知凡人的体质与他们是如何的不同。 “主上,我明白了!”颜辞的手掌心出冒出一股紫色的灵光,流进二人体内,二人这才有了反应,醒来。 云抒白拉着颜辞立马扭过头,唯留二人尴尬的四目相对,然后迅速分开站起身。 颜辞轻轻说道:“主上,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云抒白道:“昨夜有贵人相助,已无碍。” 说罢,颜辞目光呆滞,虽然很想知道那贵人是何人,但也不会多问。 “大人,你的伤没事吧?” 云抒白一转头就看见岑羽潇脸蛋通红,而黎文廷则是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碍,你们饿吗?”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云抒白倒是没事,可另外三人估计早已经饿坏了。 果不其然,三人齐刷刷点头。云抒白扶额道:“要想吃东西就得先行出这大漠,坚持一下。” “好,大人。” 云抒白望着黎文廷身上的破烂麻衣,岑羽潇身上的绿裳也沾染了血迹,一圈看下来,就颜辞身上的黑衣看着好一点,可能也是因为黑衣染了血也看不清吧。 云抒白拿出收纳灵符在里面顺手拿出几件衣服,要说这沐宸枫也是细心,不仅给她准备了衣物,还给另外三人都准备好了衣物。 “这里有几件换洗衣服,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糜竺城,到时候你们再换上。” “大人,这小小一张符里为何会有这么多衣物?” 岑羽潇张着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对云抒白手里的符咒十分好奇,云抒白微微一笑,“这是收纳灵符,可以收纳许多物品。” “哦……” 颜辞的目光确是十分疑惑,他知道里面的东西不是云抒白准备的。 难道是昨夜的贵人? 带着疑惑,颜辞接过了全部衣物,用灵力将其隐去。 云抒白拍拍身上残余的风沙,道:“时辰不早了,糜竺城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出发吧。” 就这样,四人在大漠中直直朝着糜竺城方向行去。 见证过云抒白拼命的岑羽潇是有点怕云抒白的,在她心里想,已经把云抒白当成了心中最厉害的神官。 也许是担心云抒白身上的伤势,她小心翼翼和云抒白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颜辞还有许多疑惑未解,在他印象里,云抒白从未穿过红衣,她也不喜欢穿红衣,还有那个贵人,昨夜又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些疑问在颜辞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不知不觉,才发现黎文廷正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颜辞,一张俊脸上夹杂着疑惑,“颜辞兄,你在想何事?” 颜辞平淡地说道:“我在想为何你们的体质如此敏感。” 黎文廷顿时哑口无言,“罢了,等你哪一天成为凡人,你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 日头越来越大,阳光丝毫不吝啬地洒在众人身上,此时正值夏季,炎热酷暑,在这大漠中感受尤深。 肚子饿得咕咕叫,三人实在是没力气了,云抒白却是一身轻松,黎文廷不禁说道:“神官的体质与我们凡人还真是天差地别。” 约莫午时,终于看见糜竺城的影子,那是一座被风沙宠爱的城,金黄色的建筑凸显辉煌气派。 看见糜竺城,就像看见了希望,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尤其黎文廷,他自小就在皇宫娇生贵养,还从未来过西域。 云抒白:“太子殿下,西域和中原近些年的关系如何?” 黎文廷:“近些年,西域和中原无战事,但也说不上很好。” 云抒白没有转身,继续道:“他们欢迎中原人吗?” 其实云抒白知道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果然,黎文廷轻飘飘说了一句“不知道。” 继续行着,风沙越来越大,似乎越靠近这糜竺城,风沙就越大,这也应该是为何糜竺城没有妖魔防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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