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梦想
我希望太阳公公每天早点休息,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回家做饭,早点哄斯凯奇睡觉。
我希望我的梦中不会再有父亲。
我希望今年能丰收,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我希望……
我希望……
我希望……
我希望我有一双翅膀。
…………
爸爸今天也很晚回来,6岁的弟弟好不容易睡觉了,却又被爸爸吵醒了。
“爸爸……能不能小声一点?”我十分害怕他,所以我只敢小声的说,生怕他听见。
“你是在命令我?”“不是。”“想死啊?敢这么说话?”“对不起!我不敢了!”听他这么说我吓的浑身发抖,只能弯腰道歉。
“哈哈哈,老鼠,哈哈,哈哈,嗝,我要睡觉了,别烦我。”见他大摇大摆的回到屋里,我急忙把耳朵捂住,母亲悲惨的叫声让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吵什么吵?”邻居很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出门道歉,“每天都这样,你们要绝门啊?”“对不起,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但只听啪的一声,是邻居的妻子。
我捂着被打过的脸,我咬着牙,低下了头,“对不起。”
“别这样,她只是一个孩子,婆娘。”
“老娘管那么多?”邻居的妻子平时经常与我的父亲私会,这次估计是和我的父亲闹别扭把气撒到了我的身上。
“对不起。”但我不敢说。
“消消气,你也回去吧,让你家人平时注意点。”邻居把她拉回去后,我呆呆的看着月光撒在小道上,我将双手展开,拥抱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有一个梦想
我希望我有一双翅膀。
我的妈妈以前很喜欢笑,我的爸爸也是,我们曾是个很幸福的家庭。
直到我弟弟的出生。
“老公,我,我快不行了!”
“坚持,坚持一下!”
“恭喜恭喜,是个男孩,你看这皮肤跟女孩一样。”产婆抱着孩子给我的爸爸看。
“太好了,太好了!阿睛,快看,阿睛?阿睛!”
妈妈的脱力晕倒了,下半身盆骨出现裂口,几乎瘫痪。
刚开始我们彼此之间还相互鼓励。
可随着时间,爸爸天天喝酒,甚至……与别人女人私会。
妈妈很软弱,平时都是听爸爸的话,而看见我和弟弟被打的时候,她也从来不阻止。
爸爸很偏爱弟弟。
妈妈也偏爱弟弟。
因为他是男孩子。
我从来没吃过棉花糖,我从来没有喝过蜂蜜,而我的弟弟都得到了。
但我并不恨他。
渐渐的,弟弟长大了,而我的父亲却越来越过分。
平时只会打我,而现在却拉着弟弟一起打,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凑巧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姐姐会保护你的。”弟弟被打后经常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而我只能说这种话安慰他。
我16岁了,我的弟弟才10岁,我每天都在地里累的虚脱,但我必须每天都耕耘。
“姐姐,你看。”
“姐姐,来尝一下?”
“姐姐……”
“姐姐……好痛啊。”
……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我不能休息,他什么都没做错,他只是一个孩子,有什么事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就好了。
那天的大火让我感到了解脱。
但当我看见斯凯奇拽住我衣角的时候,我哭了,“姐姐会保护你的。”
我是一个姐姐啊,我必须挺起我的腰杆,成为他的希望。
但我也有一个梦想。
我希望我有一双翅膀。
…………
我们相依为命的渡过了一年又一年,我们彼此依赖又彼此伤害,我不知道什么样才是对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
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我很自私,我很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我常常在梦中梦见自己嫁入了贵族家中,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不用每天早起,可以睡到自然醒。
可以得到梦想中的布偶,可以穿上洁白的裙子,但我想不出来那个贵族长什么样子。
很高?很帅?
我时常因为这件事叹气。
我怕黑,我怕打雷,没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恐惧。
我真是个坏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噢,是那个男人来来的时候。
当与他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我就莫名其妙的想依赖这个人,“你的朋友?”我疑惑带着一丝心动问斯凯奇,“嗯……”弟弟很不擅长骗人。
“欢迎~”“谢谢。”
我也没想到他会闯进我们的生活里并长久的待下去。
龙哥很会照顾人,每当我不舒服时他总能一眼就看出来,“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啦,看今天的天气,明天可能下雨,我要去给菜立架子,还要去修牛棚。”我笑着摇头。
“没事的,休息一下吧,有我在呢。”
有我在呢?
我在心中重复着他的话。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鼻子酸酸,刚想说些什么却都在咽喉中吐不出来。
真的可以吗?
我真的可以休息了吗?
我这种自私的人,我这种卑微的人真的可以休息了吗?
“你做的很好啊,今天的饭。”龙哥笑着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示意我不用放在心上,我愉快的笑了。
“那请期待今天的晚饭吧,龙哥~”我说完赶紧回到屋里,我把门关上,坐在床上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为什么要那么关心我啊,为什么,呜呜呜,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
还是死了比较好。
我抱着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我真是幸福呢。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正打算去准备晚饭,但一看到法米伽和布加迪蹲在床边看着我,我就恨不得马上去死。
“啊,那个……你什么时候……”
“我们一直都在喔。”
啊,好羞耻,好想死!
“那个……”
“别哭了喔,佛加姐姐的笑容最好看了,我喜欢你的笑,我喜欢被你拥抱的感觉,所以别哭了。”看她们手忙脚乱的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让我别哭了的样子,我不由的感觉有些充实。
她们其实很不会安慰人呢。
我摸了摸她们的头。
“好啦,我没哭哦~”
我真是幸福啊。
…………
冬天到了。
斯凯奇因为不能去放牛所以只能在家里坐着,也必须要感谢他啦,家里那么多柴火都是他和小牛捡回来的,看他们围在火边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就感觉到十分充实。
说起来龙哥已经出去了半天了,平时就算闲逛也不会超过这个点的,“我出去找一下龙哥,你们在家里呆好喔~”
“我也要去!”法米伽说着就要起身。斯凯奇和布加迪也跟了上来,我苦笑一声,但也没有阻挡他们。
“龙浩啊,我安排他去城里买棉花了。”村长这么说。
但我们一眼就知道他在骗人。
我握紧了法米伽的手,因为从她身上我感觉到了不妙的感觉。
“他在骗人。”斯凯奇耿直的说。
我们坐在桌上,吃着晚饭,但内心都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睡觉的时候,法米伽一直都在翻来覆去的,估计是龙哥没讲睡前故事的原因吧。
过了半夜布加迪又一直在踢被子,冻的我瑟瑟发抖。
但我也一直没睡着,只能起身坐在火边。
好孤独啊,这种感觉。
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爱上了龙哥。
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现实,要不要告诉他?万一他不爱我呢?
…………
我叹了口气,太对不起法米伽了吧。
我望着火焰在空中舞动,幻想着自己的人生。
对龙哥表白,龙哥虽然很惊讶但还是同意了和我在一起,然后法米伽也与我们生活在一起。
生了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的眼睛像爸爸,脸像我,男孩的鼻子像我,脸像爸爸。
我们看着孩子长大成人,由于龙哥是修炼者所以不会老,而我却老去,但龙哥却对我不离不弃,一直陪伴我直到死亡。
我真是幸福啊。
但随随着一声鸡鸣把我从幻想中惊醒,告诉我不得不开始新的一天。
三天后龙哥回来了。
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差点就叫了出来。
我们幸福的生活又开始了。
…………
这个冬天又有老人死了。
最近太容易生病了,法米伽他们从昨天起就一直高烧不退,斯凯奇更是一囗饭都吃不下,只有我和龙哥没感染。
但不出意外的,隔天我也感染了。
“麻烦你照顾我们了。”
“没事,要快点好起来喔。”
…………
当我们得知是瘟疫时,我们……绝望了。
“可以冶好的吧?”龙哥着急的问医生,但医生只是摇头。
“那为什么我没有感染?”
医生沉默了。
这个是不幸中的万幸,幸亏龙哥不会感染,要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斯凯奇死了。
当我知道时,我的眼睛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能盯着天花板。
昨天一直在吐。
胃里空无一物,也许下一个就是我了吧。
时间好慢。
“龙哥。”
“怎么了?”
“抱我起来好吗?”我感觉我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好,好。”
当我被抱起来的时候,我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月光。已经晚上了啊。
身体轻飘飘的,我感觉额头有水滴下。
是龙哥在哭啊。
好丑啊,这幅表情。
哈哈哈。
龙哥,
龙哥,
我爱你啊。
我真的好爱你啊。
…………
我有一双翅膀。
他是托起我的手臂。
他是我唯一的礼物。
“别哭啊,龙哥。”
果然,梦想终究会实现的。
(佛加视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