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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黑的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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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用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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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的兰萍,恢复了周末去看望爸妈的习惯,从爸妈家回来,抄近路走公园里穿过,看见潘强,萎坐在墙角,那是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兰萍一愣,不由得慢下了脚步,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击中,只是片刻,扭转头,快步离开,却被拦腰抱住,一个滚烫的胸脯贴在了后背,兰萍一挺腰,脖子自然后仰,立即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潘强的味道,有已经习惯的气息,一瞬间,唤起了身体的记忆。 理智,决心,在潘强贴身的一刹那,全部顶碎,大长腿的男人,兰萍一直无法抵御,还有猫一样的眼神,听到潘强的哭声,忍不住转过了身子,用手,擦去了潘强的眼泪,看见兰萍转过身来,潘强哭的更凶了,兰萍不得不更快的给他擦去眼泪,于是,一个负责哭,一个负责擦,就像从前一样,潘强恳求兰萍不要离开自己,兰萍没有说话,两人,又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短暂的分别,更添情致,不在一起的一年多,让柴更干,火更旺,再一次抱的更紧,贴在一起,再也不想分开,管他未来会怎样,当潘强伏下身子,吻着兰萍的时候,兰萍终于下定决心,让潘强住进了自己的家。 这是一段简单而美好的日子,潘强每天在兰萍上班时出车,在兰萍下班前回来,周末,经常把车停在楼下,一天都不碰车,兰萍也几乎断绝了所有的社会交往,每天下班,就马上回家,腻在一起,享受着少年的青春。 兰萍家里住进了小弟弟,很快传遍了三街六巷,这无疑,是一个有劲的话题,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为男女老少共同喜爱,围绕着老牛吃嫩草,城乡搭配的维度,大家从生理卫生,到心理学,从爱情,到经济基础,进行了全民探讨,是少有的,可以跨越年龄,超越文化背景,不分职业的共同关心话题,可以将各行各业的人们,招呼到一起,随时在街头,刮起一场头脑风暴,兰萍的名字,就是开心果,有着槟榔的口感,口香糖的嚼劲,且不分时间,无所谓场合,人人欢喜,这也增加了许多家庭的团聚时光,平淡的生活里,平添了喜乐,无意中,促进了酒店餐饮的流量,这一年里,大家的精神和物质生活都很充实,是有兰萍一份力的。 大家越是关注兰萍,热切询问着生理和心理的感受,兰萍越是反感,嘻哈的氛围中,自己像是一个患者,在手术台上,被扒的干干净净,露出浑身的隐私,还要划开肌肤,进行深入解剖。 渐渐的,不再喜欢和同事们交往,遇见邻居也不爱打招呼了,生活中交流最多的,是卖菜的阿姨,小菜多少钱一斤,便宜一点行不行?实在是想说话的时候,就拼命砍价,一分钱可以砍半个小时,菜场,成了兰萍唯一的社交平台。 这样,便剩下很多很多的时间,都给了小弟弟,和小弟弟有了更多的交流,沉浸在爱情滋润中的兰萍,每天,也是快乐的。 越是不被社会接纳,越是滋生逆反情绪,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就不信,传统都是对的,传统就不能更改,我就要做给全世界看看,新时代,新女性,新生活,如果世界不理我,我也可以不理世界,躺在屋里,很快,一年便睡过去了,转眼到了元旦,自从潘强搬到家里,兰萍已经找了一百个借口,不让父母到家里来,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潘强一起生活了,可潜意识里,仍然有种深深的不安,不知这种不安来自哪里,就是感到心虚乏力,而有年轻的爱情陪伴,总觉得时间哪里够用,这种想起来脑壳就疼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它了,这一年,也甚少去看望父母,但元旦这样的节日,不能不去。 女儿,和父母是最贴心的,每次回家,都会打扫卫生,淘洗做饭,忙的一塌糊涂,而父母,跟着后面,又是递工具,又是打配合,一家人就像一个临阵的小分队,在交流忙碌中,擦得窗明几净,内心祥和,眼看家中有些凌乱,看来,是等待着一次例行的小突击,但兰萍坐在沙发里,分明是不愿动弹,父母倒也没有催促,妈妈主动的去做饭了,兰萍只顾看着电视。 吃过饭后,就要回去,在门口弯腰穿鞋,慢着,却被妈妈拦下了,妈妈仔细的看着兰萍,关心的询问,有不舒服吗?兰萍应付着,转身就要出门,小弟弟还在家中等着呢,也不知道他吃了没有?今天过节,他吃的什么? 可是妈妈拉住了兰萍,细心的妈妈,看出来了一些不正常,当兰萍起身走路时,两脚分开,形成轻微的外八字,平常走路,可不是这样的,都是直行夹腿,上一次分腿,还是怀姗姗的时候。妈妈要兰萍脱下羽绒服,兰萍不脱,拉扯之际,终于还是明白了,女儿,这是怀孕了,兰萍没办法就走了,不得不把潘强的情况告诉了妈妈。 这怎么行,妈妈跳了起来!兰萍流泪了,连妈妈,也不能理解自己! 几个月了?赶紧引产,马上分手!这是妈妈的命令! 那怎么行?兰萍已深陷爱情之中,决心为爱人生下爱情的结晶,更不可能分手! 长这么大,还是不省心,不听话!妈妈觉得这太丢人了,简直是,就跟养了一个干儿子在用!姗姗也这么大了,再等两年,他们俩倒是年龄更相匹配一些,这三个人在一起,日子是怎么裹的呀,一团混乱!必须分手!兰萍坚决不分!气急之下,妈妈下了最后通牒,你这样,是让父母没法活人了,你不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马上跳下去! 兰萍拼命流泪却绝不答应,倔强的妈妈一阵上火,心一横,就往阳台上奔,我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祝福你们爱情甜蜜!妈妈这是真的要跳啊,兰萍一下跪倒在妈妈身边,死死的抱住妈妈的腿,从客厅,被拖到了阳台。 你分不分手?不分?妈妈又要跳楼。兰萍怎样决定呀!一边,是挚爱的亲人,一边,是身怀骨肉的孩子的父亲,兰萍不想让妈妈跳楼,兰萍也不愿意离开小弟弟,妈妈非要自己当场决定,自己绝对不能做出任何一个决定,分手,不愿意!不同意分手,眼看着,妈妈就要从这里跳下去,妈妈性子火爆,今天不答应,那是非跳不可的了。 这世俗,让兰萍无解了,宁愿伤害身体,也决不愿感情有缝隙,与其分手,与其看着妈妈跳楼,最好的。。。。。。还是我来跳吧!兰萍混乱的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了结。。。。。。想到这里,兰萍说道,你如果不同意我们的感情,那我就跳楼。 不同意,绝不同意,死也不同意!妈妈当即表态。看着妈妈坚定的眼神,兰萍泪如雨下,那我就跳吧,放开妈妈,爬过阳台,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翻了出去,妈妈一把,抓下了兰萍的围巾,瘫在了阳台边上。 爸爸抢出,攥住了兰萍的头发,老头一脚悬空,狰狞的像个野兽,决绝的兰萍悬荡着回望自己的家,透过栏杆,看见姗姗惊恐木讷的脸,突然,感到了一阵悔意,如果,爸爸没有拉住自己,女儿今后怎么办? 一想到这,兰萍开始配合,笨拙的翻回了阳台,姗姗远远的站在墙角,用袖子绞着手指,并没有到兰萍身边来,女儿渐渐在长大,外形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她能明白发生的一切,显然是不肯认同兰萍的这份爱情,和刚刚的做法,但又心疼妈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兰萍让女儿无措了,就像妈妈让兰萍无所适从一样。 用生命争取爱,战胜了用生命捍卫传统,妈妈跳楼是做势,兰萍却是真跳,真跳战胜了做势,兰萍用绝决一跳,说服了妈妈!孽缘啊!真是造孽啊!妈妈流着泪不停的重复着,地上很凉,就一直坐在地上,定下了两个规定: 第一:不允许小弟弟踏进家门,两人的婚礼,父母不出席。 第二:从今天开始,姗姗由兰萍的父母带,兰萍周末过来看望。 翻去翻回,兰萍也透支过度,带着疲惫,回到家里,看着小弟弟,没有说什么,一直纠结,越来越显怀的肚子,今天被母亲亲手揭开了,虽然很痛苦,总算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拼得了许可,搂着小弟弟,兰萍踏实的睡着了。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眼看掩藏不住了,既然母亲不再反对,是要马上安排结婚的事宜了,越快越好,兰萍决定,先去把结婚证办了。选了一个晴好天气,挺着肚子的兰萍和小弟弟一早赶往民政局,路上都是熟人,都在看着两人,直到走过,仍要回头再看一眼,像是每次看见兰萍,都能发现宝藏一样,今天仍然会有宝藏,兰萍不理不睬,只顾牵着小弟弟往前走,这么久了,大家还没有看惯吗?看吧,看够了,也就习惯了吧。 正是早高峰,上班的,过早的,为了避开往来的人,小弟弟会放开兰萍的手,来人过去后,兰萍又会牵上小弟弟,路过一个早点摊,一对住在楼下的老夫妇,老婆婆递出的钱,停在了半空,老头却是定定的盯着兰萍,就像是在看一个饺子,拼命想看出,里面,到底什么馅。 兰萍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老人的眼光,似乎是想把饺子扒开,把馅掏出来,赶紧往前走,可老人的目光,一直坚持着,送出很远,眼光打在后背上,热烘烘的,咯吱窝都出汗。 两位老人身体不错,十分的热情,每天都会搬个凳子,在单元口,张家的媳妇,李家的姑娘,像外交部发言人一般,发布着最新信息,对小弟弟尤其关心,每次下楼,都会拉着不让走,问东问西的,事无巨细,不管是锅里的,还是床上的,潘强多次夺门而逃,看见老婆婆,都不敢下楼,有一次,兰萍感冒了让潘强去买药,下到二楼,听见了婆婆的咳嗽,慌得折返上楼,再不愿下去,兰萍硬是没有吃药,挺过了感冒。 小弟弟的紧张兰萍感受到了,你要当起生活像个男人,不要被环境左右,兰萍又心疼又气恼,握紧小弟弟的手,身子更贴近他,以鼓励他,兰萍相信,小弟弟只是小,他终会长大,终能依靠,自己会帮助他,快快长大。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民政局了,等待着红绿灯,兰萍靠在了小弟弟身上,有男人依靠,真好,兰萍满心喜悦,想象着,再过半小时,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老公了,一股幸福感,在身体里涌动,沉甸甸的,就像自己的肚子,看得见,摸得着,越长越大,还会时常互动一下。 小弟弟的肩膀转了一下,兰萍以为绿灯亮了,抬起头来,仍然是红灯,还需要等,那就继续等吧,兰萍伸手,要搂住小弟弟的腰,却清楚的感觉到,小弟弟的身体侧移了半步,恰巧避开了兰萍的重心,兰萍挪动脚步,想靠近这段相接但还没贴紧的距离,小弟弟被抵住,低着头,给了一个后背,路旁,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在走来,窃窃的低语,看着小弟弟和自己。 兰萍一下意识到,刚刚的侧背,分明是压力环境里,潜意识反应。 就像压力锅一样,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是仅仅自己在承受,小弟弟也在锅里,在家乡,他得到羡慕,在城里,却成为聚光灯下的话题,被探究,被好奇,都想知道他的目的,都在询问他的体验。 看着外八字撇开的腿,像上了锈合不拢的剪刀,因为怀孕而浮肿的脸,再看看旁边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自己所自以为是的美丽显年轻,不过是关着门在家里,和镜子合谋哄骗自己,在青春面前,一触就会稀碎,扯碎满脸厚厚的粉底,一层一层遮掩的真相,红绿灯下,兰萍看见了事实。 绿灯亮了,走过马路,没有再牵小弟弟,在两个年轻女孩的斜视中,小弟弟和兰萍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对面走来的人群里,一个妇女正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拉拉扯扯过马路,女人脸庞周正,狠是清秀,却是皮肤松弛,带着缺觉的疲惫,穿着宽大的肥腿裤,从身边交叉走过,闻得到淡淡的清香,脸上看着是拾捯了,头发并没有理顺,随便挽了一个头髻,顶在脑壳上。 兰萍笑了,想到了未来的日子,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拉着小弟弟,怀里捆抱着即将出生的孩子,一家四口,每天走在大街上,自己就像一个老母鸡,鼓着羽翼,张罗着三个孩子别哭,别闹,别跑,这马路上一家人,究竟谁是谁的谁?大家是怎样聚到一起的,这场面真的是够让人猜一壶的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荷尔蒙迅速褪去,不去民政局了,回家,兰萍又从刚才的红绿灯口原路转了回来,小弟弟只是茫然的跟在身后。 第二天,兰萍去做了引产手术,兰萍引产,小弟弟并无所谓,你开心就好,我全都同意!兰萍要分手,小弟弟愤怒了,坚决不同意,你只是引掉了一个孩子,而我,失去的,却是爱情!小弟弟绝不搬走,为了爱情竟动起了手,请男人进来容易,送出去难,一个女人,根本无法和一个坚持爱情的男人讲道理,兰萍不得不打了110。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讨生活,小弟弟还是有敬畏的,警察叔叔让我走,那我就走,可是第二天,小弟弟又来了,清官难断家务事,110并不负责判断爱情还有没有,剩下几斤几两?只能再次让小弟弟离开,但在有犯罪行为之前,却不能约束他。 兰萍只得拨通了李稳安的电话,已经是招商办主任的李稳安,带着公安的朋友一起赶来,彻底的解决了兰萍和小弟弟分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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