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听后，挠了挠脸。
“事情说是这么说，我爸也是一直在努力活动。”
“但毕竟是要铁饭碗的正经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我爸是主任、厂长，要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办妥的？”
“按照我爸的意思，咱们俩先结婚；等结婚以后，咱们两家是亲家，这事儿肯定到底还得帮忙解决。”
于海棠直接冷笑起来：“哼哼，你家里想的倒是挺美！”
“我是被我爸妈加你们许家拿捏住了，不嫁人不行；但是我得劝你们许家一句，你们要是不在过年前把这件事弄出来个眉目，我妈饶不了你们。”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我于海棠颜面扫地，你们许家也甭想娶我，脸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许大茂听着咂咂嘴，啜牙花子。
“这都年关了，眼瞅着过年，上哪儿给伱们家弄一個铁饭碗去？”
“你就是弄不到，也得拿出来一个准信。”于海棠说道，“要是一问三不知，就这么想要糊弄过去，想也别想。”
“而且，要想跟我结婚，哪怕是年后结婚，也肯定要先把我弟弟的铁饭碗工作给弄好了。”
“要是这件事办不好，我爸妈肯定不会让你娶我；哪怕是我愿意跟你，哪怕是咱们俩已经睡了，就算是咱们俩有孩子了，我爸妈也不会同意你娶我。”
许大茂不由地说道：“你这话说的邪乎，至于不至于？”
“我爸妈要不是这么邪乎，我能被逼着嫁给你？”于海棠说道，“就这么说吧，你家要是不给我弟送来承诺的铁饭碗工作，我爸妈让我烂了没人要，也不会嫁给你，一定会破坏结婚。”
“烂了，都不许嫁人？你爸妈跟你有深仇大恨啊？我看你姐于莉也是正式工作了，你爸妈支持你姐，支持你弟，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你？”
许大茂感觉于海棠说的着实有点离谱，又开口说道。
于海棠却是最近已经了解了于莉工作的事情始末。
“你以为我姐工作的钱，是我爸妈支持的？你想什么呢！”
“当初我爸妈的要求是，可以出钱，但是我姐的铁饭碗工作必须给我弟弟。”
“我姐一听就不愿意了，后来坐火车回太原求我大姑帮忙，我大姑卖掉了压箱底的首饰，才给她拿到铁饭碗工作。”
“因为这件事，我姐已经彻底跟我爸妈翻脸，不回娘家了；我妈找她，让她把工作让给我弟弟，我姐直接没说话，就跟不认识一样。”
“也因为这件事，我爸妈感觉我弟弟得有个铁饭碗工作——刚好你们家要娶我，这条件就给了你们家；你们家答应了要是能做到，那还好，要是做不到，就等着我爸妈给你们捣乱吧！”
许大茂听后，倒也不算是多么意外。
要是许大茂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肯定也得这么为儿子打算着想。
“按照这想法，你爸妈也不能算错。”
“于莉还真是够不懂事的，你一个嫁出去，要什么铁饭碗工作呢？”
于海棠叹了一口气：“我姐也是有本难念的经，总是打零工，还被老阎家的人瞧不起，日子过得苦。”
“这铁饭碗工作是她赌气，这一口气一定要出来。”
“这一口气出来是出来了，代价真不小；我爸妈跟她断绝关系了，老阎家跟她也十分不对付，闹不好什么时候日子过不下去，就得离婚。”
许大茂点头：“也是，有铁饭碗工作，翅膀硬了，那当然得离婚。”
“怨不得你爸妈、三大爷他们都不支持于莉工作。”
“女人有点儿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头轻脚重，把日子都过颠倒了！”
“少抱怨这些，你们家趁早准备铁饭碗工作，至少拿个准信，要不然，过年都别想清净！”于海棠说着，“其实，我倒是羡慕我姐！结了婚之后还这么有勇气。”
“羡慕？以后你就不羡慕了……”
许大茂呵呵笑着，若有所指。
还得想办法，让她听话借种。………………………………
“易师傅，大妈好些了吗？”
回到中院的时候，马华看见易中海，开口问了一句。
易中海“嗯”了一声：“她好多了。”
“马华，还得多谢你，她说要不是你帮忙，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这一下得多活十年。”
马华笑了一下：“怎么才十年？大妈至少也得长命百岁。”
易中海勉强笑了笑，问道：“马华，你怎么又去后院了？又有什么事？”
“嗯，我去许大茂家坐了一会儿。”
易中海顿时笑了：“怎么，许大茂又开始一口一个兄弟了？又请你好吃好喝？”
“他现在不会这样了吧？应该叫你马主任了才对。”
马华附和一声，点点头，就要回家。
今天去许大茂家，谈论的话题的确出乎马华预料，更让马华有点没有预料到的是，根本都没有触发提示。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马华回头看向易中海。
“易师傅，街道办之前又打听贾张氏的情况，您遇见她没有？”
易中海面色如常：“还真没遇见，她这是上哪儿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安全，还真让人真有点担心。”
马华说了一声：“的确是让人意料不到。”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能够在外面生活这么久。”
说完之后，马华回了自己家。
目送马华离去，易中海的目光微微一沉。
这话三分是感慨，七分是说给自己听的。
马华是怀疑自己给贾张氏送钱。
那他还真是怀疑对了。
贾张氏和易中海的联系，早在二十多年前，老贾身死以后就有了。
因此两人甚至都没怎么碰面，就在易中海上班的路上，某个路口拐角处，就完成了一次交换。
一次交换，定下了惯例和地点后，易中海每隔半月，都会把二十块钱放在那里。
两人根本不见面说话，远远地看见影子，确定钱被拿走，就算完成。
也正因此，易中海完全不知道贾张氏去了什么地方，怎么生活下去，怎么躲避巡防队。
他只知道，自己的钱，“恰好”丢了。
任谁来问，他也是恰好丢了钱，甚至于不到迫不得已，“丢钱”他都不会说出来。
现在，马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易中海真有点担心起来。
贾张氏的事情说起来真不小，易中海着实有点害怕，自己被弄成包庇罪或者同谋。
但是要说不管贾张氏，那又不行。
往日的情份是一方面，易中海曾经帮忙买止疼片，曾经搞破鞋又是一方面。
他也怕真的被贾张氏牵连进去，所以这样悄无声息的帮助，就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
心情沉郁的易中海进了屋子，见到忙碌的一大妈，心情更加沉郁了。
马华一向不多管闲事，怎么就多管闲事，把她给救回来了？
易中海对一大妈的观感很复杂，复杂到远远超出正常的夫妻应有情感。
相伴这么多年的老伴儿，他当然是有一定的感情。
但是，身上有病，从婚姻子女到一些劳累的家务活，全部“不中用”，导致老来无儿无女，易中海的心中其实不止一次地心中暗暗埋怨过。
包括窥视其他女人，易中海也从没想过这是自己有错。
给自己的理由更多的是，自己也是迫于无奈。
如果，她忽然发病死去，易中海心里面也许会感觉霍然轻松不少；说不定也有真真切切的悲伤。
但是，事情不容许“如果”。
马华已经把她救了，而且买回来常备救心丸。
从贾张氏到一大妈两件事，易中海想起来，心中就感觉不快。
但要说对马华怎么样，易中海又没有这个决心。
要说好听的，话是这么说：中院一团和气不容易，他不能破坏了这一团和气跟团结。
但要是难听的，则是这么说：易中海，怕了马华，不敢闹事。
不过，贾张氏到底跑哪儿去了？
这都快过年了，她怎么这么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