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离开了委员会大楼，微微有些头晕目眩。
以前，他也在乌兰那儿得到过一些类似的信息。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正常，但是杨远征的视频证明，他的想象力相当匮乏。
而且，当一个虚幻的概念具体化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手里空无一物。
其实说空无一物有些悲观了，毕竟飞艇的启动核心已经在他手里。
可是飞艇在哪里？
祈往石呢？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无数的迷惘涌上心头，冯晨的步履越发沉重。
赶着抢修设施的民众，从各自的住处源源不断地赶来，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而他却没来由地意兴索然，只在街角立足，冷眼旁观。
经过这一夜，确切地说是经过了杨远征展示视频之后。他眼前的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塑料布，朦朦胧胧却又并非完全不可查。
娑婆，这个名词接受起来不算困难。毕竟蓝星也是有宗教的，比如度母。
大千世界作为一种宗教概念很好理解。
但是冯晨在杨远征、苏烈口中得到的信息证明，大千世界不仅仅是一种宗教概念，更可能的是……的确存在事实意义上的大千世界。
那么所谓的娑婆、大千世界会不会就是域外文明的另一种称呼呢？
如果是，苏烈又是什么人？父亲冯南迪又是什么人？
难道他们就是域外文明？
那么自己呢？
域外文明的后代是不是应该也算是域外文明？哪怕从外形上来看和黑石高原土著毫无区别……
头脑风暴越来越剧烈，奇怪的是，乌兰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干涉或者解惑。
就在冯晨站在街角天人交战之时，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向他奔来:“冯晨！你没事儿吧？”
“哦……白冰啊，我没什么事儿，只是有点儿困乏，想回去休息一会儿。你最近怎么样？忙得很吧？”
冯晨按下心中的种种，勉强敷衍着。
“我还好吧，就是加班比较多。屈委员在推进药剂生产方面简直是时不待我。
那个……杨远征真的……是内奸？”
“是的，典型的度母狂信徒。”
“唉，真是人心隔肚皮，没想到董委员一直都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
冯晨停下脚步，暂时忘却了娑婆和大千世界，笑着对白冰道:
“危险？那是因为你不太了解董委员。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四阶兵种，防御能力匪夷所思，那一张乳白色的薄膜竟然能够让弹药静静燃烧。”
一提到基因药剂，白冰的话匣子顿时打开：
“哦！我知道这个！这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四阶药剂无色火焰！
威力很大，但是对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而且由于配比问题，几十年时间里只产出了几支，到了今天，简直能用稀有来形容。”
冯晨继续说道：“说到杨远征，恐怕你会更感兴趣。他的基因能力是普罗米修斯，能够入侵电子设备。”
“真的？普罗米修斯曾经有过上万次的注射实验，据说整颗蓝星只有一名欧罗巴女孩儿成功成为载体。
而且在对其它组织的斗争中成为了杀手锏。
我还听说，红龙坦克早期之所以采用极为原始的工作手段记录数据，就是为了提防类似普罗米修斯的基因能力入侵……”
白冰边走边滔滔不绝，而冯晨却突然对话题失去了兴趣。
和大千世界这个概念相比，基因药剂什么的，似乎已经变成了微不足道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还有更神奇的事情。
只是他目前一无所知罢了。
心里这样想着，白冰清脆悦耳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变得让人有些烦躁……
冯晨重重挠了挠头：“好了白冰，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咱们有时间再聊。”
白冰丝毫没有察觉到冯晨的异常：
“等等，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联系了在t1总部工作的学长，他说红龙坦克的反攻在即，黑石高原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平静了。”
“如果是那样，你打算继续在天水基因工作还是回归红龙坦克？”
“秦所长牺牲，我在哪儿都一样。”
说到这儿，冯晨突然想到，白冰就是高塔研究院的注册研究员。
那么她对苏烈多少应该有些了解：“对了，问你件事儿……你对苏烈的了解多不多？”
“他曾经是高塔研究院的院长，一生致力于基因药剂的研发工作，同时也是战后秩序的建设者之一。
他在各个领域的口碑都相当好，只可惜已经在5年前去世了……”
“……苏烈亲自来过黑石高原吗？”
白冰一偏头，颇感意外:
“你怎么对他突然感兴趣了？他应该是来过的，据说我原先工作的研究所附近有一座别墅，估计早已经废弃了。
秦所长生前说过，他们在那里曾经召开过好几次有关基因药剂研发的主题会议，都是苏烈亲自主持的。”
听到这儿，冯晨的眼神不禁一亮:“你知道那栋别墅的具体位置吗？”
如果能找到苏烈在黑石高原曾经的住处，冯晨有自信翻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哪怕找不到什么，至少在这个世界，他和苏烈之间的距离也缩小了不少。
白冰摇摇头:“不知道，我可以问问我的学长。哦对，你平时是怎么和别人沟通联系的？”
冯晨拍了拍腰间的对讲机，白冰噗嗤一笑:
“你可以到后勤装备库去看看有没有电子战术板，红龙坦克就有，能够通信、传送位置信息，使用很方便。”
“行吧，有机会就去瞧瞧。”
告别白冰，冯晨骑上摩托车独自回到了22号楼。
此时已经凌晨3点，说不清的疲惫涌上心头。
倒在床上闭眼假寐，乌兰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一整天也没和他交流。
唉，说是怀揣祈往石就能带给人好运，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确实喜人，可是几个关键问题压在那里有点儿让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灵光一闪，冯晨起身从精炼空间里翻出茹桃的名片。
翻来覆去看了看，一个问题浮了出来。
茹剑中……会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