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呢喃很快消散在热闹的灯会上。
顾洛允微微侧头，脸映衬在明明暗暗的灯火中，宛若谪仙。
声音冷冽如同正在落下的春雪，清冷明冽。
“查到了吗？”
“这是云念的所有过往。”
节骨分明的手接了过去，顾洛允翻开看了眼，却很快皱了皱眉。
五年来云念做过的荒唐事简直罄竹难书，今日打了那个，明日骂了这个，云阳王府基本都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与传言别无二致。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顾洛允手撑着下巴，将手上的册子往桌上一扔，眸光落在远处的某人身上，眼底划过失望。
还以为是个好玩的呢。
“烧了。”
顾洛允吩咐了句，桌上的册子立即被人拿走，房间内也陡然安静下来。
上元佳节的灯会，一年一度，京城街头人潮如织，灯火通明。
云念从未见过这样的盛况，很快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仿佛撒欢的野马，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买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
最后，她成功地玩儿脱了。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身边走过的都是陌生人，放眼看过去，春梅和春月都不知去了哪里。
云念皱了皱眉，忙放下手上的面具，“谢谢，我不要了。”
原主记忆零散，从来不需记路。
因此，云念很悲催地发现，她找不到回云阳王府的路。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出来玩的人三三两两回了家，云念随着仅有的记忆往前。
路上遇到几个青年男子，对方样貌普通，结伴而行，均是一副书生打扮，看着和气。
“小姐可是迷路了？”
“你们可知道云阳王府怎么走？”
云念福了福身子，忙问了句。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带头的人忙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姑娘随我们来。”
才走过一条街，云念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路，怎么越走越窄？
“几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不会，我们这是带你去走近路。”
云念挑眉。
去云阳王府从来不需要走近路。
她深吸口气，发现这几人把她放在中间，她此时前后都有人，眸子便沉了沉。
“你们是读书人？”
“是，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读书人。”
得了，谁会在读书人前面强调下正经人家，这下云念心里有了判断，这都不是什么好鸟。
路越走越偏，直到去了一处狭窄漆黑的小巷道，带头的人才停下来，“行了，就这里吧。”
说着，他人也已经转身，脸上的和善消失不见，一双油腻的眼睛在云念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似乎很是满意。
“今日真他娘的运气好，竟遇上这么个极品！”
一旁的人立即附和道，“是啊，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不过大哥，卖之前，能不能让兄弟们先享受享受！”
“对啊，老子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了！”
带头的人呵呵一笑，“当然可以。”
说着，他一个动作，好几个男人都围了上来。
他们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专门做这种事情的人。
云念观察着每个人的特征，故作恐慌地往后退，手中握着好几根银针。
这是她在地球时就有的习惯，随身带银针是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救人的紧急情况，没想到，先在这种情况下被用上。
“你们……你们想干嘛？”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是云阳王府的嫡小姐，你们若是识相的话，就送我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几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眼，陡然都笑了。
“云阳王府的嫡小姐只有一个，不就是个傻子么？就她？送上门来老子都不要！姑娘，说谎也要挑个让人信服的。”
其中一人嗤笑了声，借着月光瞧着云念那张脸时，只觉得心里头滚烫的，恨不得立即撕开她身上的衣服。
另外一人也口干舌燥道，“奶奶的，好久没遇上这样的极品了，今晚，大家都别睡了。”
说完后，其他几人都秒懂地笑着。
“公子，我们……救吗？”
言灵看着下面的情况，问了句。
刚才还在人群中大言不惭、笑得张扬绝代的云阳王府大小姐，没过一会儿就被人逼到这暗巷子里，若是寻常，他肯定不会多嘴。
但公子似乎对这云阳王府嫡女不大一样。
顾洛允微微侧头看了眼，言灵立即闭嘴低头。
顾洛允再次将视线投向底下的云念时，正欲踏出去的腿顿住，视线落在她紧绷着的身体上，瞥见她暗沉的眼眸和手上似乎握着的东西，嘴角扬了扬，有意思。
慢悠悠收回伸出去的腿，他选择继续站在那里看戏。
言灵眼见着底下的男人们朝着云念伸手了，不自觉闭了闭眼，哀叹可惜了。
“啊！！”
陡然沉闷痛苦的男声传来，言灵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云念已经一脚踢了为首那人的裤裆，很快，她一个华丽的转身，躲过另外一人的魔爪，紧接着便脱下身上的大氅扔了过去。
罩着那几人的身体后，一顿拳打脚踢，完全不收力。
暴躁的声音响彻在寂静无人的暗巷。
“老娘本想弄晕你们算了，没想到你们几个，丫的，眼神太脏了！不揍一顿难解心头之恨！”
“长成这样还出来混江湖，你们也好意思！”
“说！卖了多少女孩了！？”
“说不说！说不说！不说今日打断你们的腿，跑？”
其中一个撒腿跑远的，云念站在原地活动活动手脚，瞥了眼一旁的木棍，捡起来直接扔了出去。
砰！
正好打到那人的后脑勺，对方倒地不起。
再回头时，另几人也正打算跑，见云念看过来，都一脸恐慌地盯着她。
云念笑了笑，“想跑？”
“没，女侠，饶命！”
云念呵呵一笑。
这些人一看就是熟手，看样子就是趁着这种大型活动的时候，专挑迷路的女孩子下手。
表面上一副温和的读书人形象，降低人的防备心，实际上都是行的偷鸡摸狗的事情。
可恶！
“饶命？你们干这行多久了？卖了多少女孩子？说！”
正在这时候，被云念用木棍打倒的人正提起木棍走到云念后背来，那些面对着她的几人会意到，忙假装投降。
“我说，我们说。”
后背那人高高抬起木棍，紧盯着云念的后脑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来。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