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嘴角勾起，掌心一挥散去威压：“即便粉身碎骨亦要站起，有贫道年少半分气魄，可惜世间注定强者为尊！”
他猛然伸手，无穷黑雾顷刻散去。
文铭腾空而起，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控制无法动弹，这一瞬他感觉识海之处再次被一股力量强行挤入。
他回忆万般过往，昔年父母家人，看到那尊身影站在身前。
忽的，他心有所感低头看去，亿万苍生沉沦苦海，万千业火焚烧世间。
他看到一幅幅大能复苏后的惨状。
群山遍野毫无生机，人们为争夺食物自相残杀，大真凭借强横底蕴维持万民生存，其余小国却沦陷其中。
无论正道魔道，对于众生而言修士便是恶！
文铭猛然抬眸，胸腔仿佛孕育出浩瀚正气，瞳孔死死注视眼前中年男子。
“世间之乱皆因修士而起，正道魔道有何区别！”
中年道人闻言，仰天大笑：“好一个正道魔道有何区别！”
“就是毫无区别！”他掌心松开，背身而上静静注视。
一道气质出尘，眉眼淡漠青年踏出，淡蓝金华道袍加身，背负三道神光如似仙神。
“贫道尽道子，你可做好准备。”出尘青年淡淡开口，身后神光微微映照而下。
文铭捂着伤势搀扶张命，大口喘息：“前辈请。”
尽道子蹙眉抬起指尖，一股神光映照眼前二人。
顷刻间伤势痊愈，甚至修为隐约有着上浮的迹象。
尽道子修补眼前之人伤势后，缓缓道：“贫道不知生于何年，那时尚无正魔之分，天地灵气浓郁，宗门林立，乃修真盛世！”
说到此处，他眸子一扫隐晦明亮万分，透露那个时代的伟岸，而片刻后他又落寞，闪过不解与恨。
他呢喃着：“那为何世间不可成仙。”
一股沧桑孤寂拂面而来，扰动心境。
文铭嘴角勾起，反而嗤笑：“不可成仙不正好么，世间被尔等祸乱，生灵涂炭，武道不起，灭却更好！”
尽道子眸子淡然：“如果这是尔之道，那便尽情看看能否登临山巅，如若不然，我等皆是山下之人。”
“回答贫道之问，世间为何不得成仙，为何要天地钦定，我等修真的意义又在何处。”
他一字一顿，字字珠玑，露出自嘲之色，忽的，他猛然摆手：
“罢了，无趣。”
“贫道万载修真都找不到的答案，问你一个毛头小子。”
说罢，尽道子躯体突然涌动密密麻麻裂缝，散发无尽黑雾，似乎触动此地禁制。
他却怡然自若走上台阶，注视那尊枯坐的身影：“贫道败在世间不得成仙，若非寿元耗尽，尔不过污秽，又奈我何。”
其余人似乎早已知晓眼前之人无法回答自己心中疑惑，更是盘坐原地。
白袍青年儒雅道：“放心，他就这样，贫道怎么说也算个正道人士，不会太为难你，你且说说如今世间变化，便让尔过。”
文铭深深呼吸，吐出话语，描绘一个修士之乱生灵涂炭的世界，说出天地无灵，武道横空出世，说出妖魔化国终究沉寂，说出大能复苏断灵绝脉！
白袍道人听的眸子明亮，仰天大笑：“这个世间当真有趣，纵然天地无灵亦有天骄踏出道路。”
“你且过了。”
白袍青年柔和一笑让开道路，眼中陷入思索，身躯崩裂，那枚桃花簪子却始终毫发无损。
最后一尊虎首妖魔即便幻化身躯类似人形，依旧足足有两丈有余高，如似一座小山俯瞰而下。
他声音浑厚待着王者霸道，散发睥睨之色：“小子，你说妖魔化国却就此沉寂？”
文铭轻轻点头：“大能复苏，一人斩杀九成妖魔，剩余被妖魔国主率领离去不知所踪。”
虎首妖魔嘴角狰狞一笑：“很不巧，本尊感受到一股血脉精纯的妖魔气息，借尔身躯一用！”
刹那间，文铭感受肉身迅速长出金色毛发，牙化锐齿，眸子之内世间大变。
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浩瀚血气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及其细密血丝贯穿黑雾，刹那破开群山直奔极北之处！
等待血丝湮灭，一头漆黑小熊手握木剑，眸子散发森寒气息。
“本熊走了一个多月路，眼看就要抵达，你居然让我回来了！”
他不管不顾一剑递出，浑然不管眼前滔天气势。
虎首妖魔眸子平静，木剑停滞眼前一寸不得动弹，他忽的一笑：
“不错，居然想激怒我找到时机远遁，短短一瞬想的如此多。”
见木剑不成，熊黑体内猛然腾出两枚血珠护他后盾，隐约间两尊滔天虚影站在其身后，冷漠望着眼前。
虎首妖魔抬起利爪化作狂风，顷刻间血盾湮灭，两枚血珠被握再其手，若有所思笑着：
“两尊返虚层次的妖魔耗尽修为心血形成的本源血珠，难怪看尔血脉深厚。”
熊黑猛然收剑，泪眼婆娑：“前辈，看在同族份上比你还是让我走吧，小孩有急事啊。”
虎首妖魔摸着下巴：“你身上血脉是天熊返祖血脉，世间已无同族，本来想夺舍那小子出世，看在你的份上就罢了。”
熊黑闻言回头恶狠狠盯着刚刚恢复人形的文铭。
张命愣愣看着它，失声道：“你居然可以出来？”
“你可以万岁道人是不是也可以！”
突兀，周围气氛诡异凝固，一尊尊诡异眸子凝视而来露出贪婪嗜血。
虎首妖魔提起熊黑冷笑：“这熊是妖魔，不关尔等屁事。”
登时黑雾内一双双眸子不甘挪移视线盯着剩余二人。
中年道人散发滔天魔气指着文铭：“这小子对我胃口，尔等这群死鱼烂虾不想魂飞魄散便滚！”
魔气蛮横敲碎黑雾，引起一道道尖锐惨叫，黑雾再次退却。
未等到张命，一道微光笼罩，白袍青年站在其眼前，淡淡道：“他甘愿粉身碎骨也要救人一命，颇有贫道年轻风范，尔等还是滚吧。”
黑雾忍无可忍彻底暴动，无尽污秽汇集上方那尊枯瘦身影，一股浩瀚阴暗气势碾压全场，癫狂话语自他口中诉说。
“万岁问天，方可成道？”
“不，道首，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