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在？
袁妈当即警觉。
但是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只是如平常般笑道，“夫人在，老奴去不好吧？”
忽然让她去，袁妈当然有问题。
海南凑近，“袁妈，夫人说了，这次您得去，日后就不用了。夫人是觉得同几位老太太不熟悉，许多话不好说，夫人还想日后多几个长期的牌搭子，袁妈在好也说话不是？”
海南说完，又特意点了一句，“难不成，这几人不保靠，打完明日就不打了？”
袁妈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应道，“怎么会！”
夫人应当不知道宁家老太太的事，也确实不能惹夫人怀疑。
“袁妈别怕，我瞎说的。”海南忽然笑起来。
袁妈也跟着赔笑，“海南姑娘，可不待这么吓人得。”
“那袁妈，话捎到了，奴婢也先走了。”海南朝她福了福身，袁妈客套，“那我也不留姑娘了，姑娘慢走，日后常来。”
海南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海南背影离开巷子，袁妈心中微舒，夫人跟前的丫鬟，一个塞一个的人精，幸好那混账小子没惹出什么事来！
*
阮陶还在苑中看老夫人和三个崽崽踢毽球！
是磨合得越来越好了！
老夫人肯让毽球给崽崽们，崽崽们只要努力也能够得上！
双方你来我往也能玩上好几个回合了！
黎妈，余妈和刘妈几人都刮目相看！
难得还能有老夫人同公子小姐一道玩耍的时候，不管是老夫人自己想玩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想陪公子小姐的成分多一些，但这在侯府已经很少见了。
也正好海南回了苑中，在贺妈身边附耳。
贺妈再上前，在阮陶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阮陶会意，也放下手中的温水杯，温声道，“母亲，长歌，四四，团子，今日差不多了。”
啊？！！！
老夫人几乎和傅长歌，傅四四，还有傅团子的反应是一样的！
这就差不多了？！
不是刚开始吗？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的确不是刚开始！
这个时候就能明显看出来，虽然傅长歌小盆友也想玩，但是傅长歌小盆友的自制力在几人中是最好的！
对！
几人是包含老夫人的意思。
阮陶说完，只有傅长歌很快从踢毽球的氛围中出来，老夫人和傅四四，还有团子一样，都不怎么愿意。
贺妈头大！
光是有四公子，六小姐还不够，眼下又多个老夫人。
贺妈是真替夫人头大。
四公子和六小姐还好说，老夫人这处，夫人是晚辈，反倒不怎么好说。
但阮陶明显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团子，去换身，又出汗了！”
团子愣了愣，母亲说去换衣服，那就一定要去换衣服的要听母亲的话。
团子点头。
这就是俗称的，各个击破！
等余妈和黎妈领了长歌和团子先走，就剩老夫人和傅四四两个顽固分子。
有时候真觉得老夫人和傅四四才是亲生的祖孙两人。
“四四，去准备下。”阮陶说完，傅四四当即耳朵就竖了起来，他听到了什么词语？！
准备！
为什么要准备！
什么活动用得上准备！
傅四四就差摇尾巴了！
“中午没下五子棋，去换身衣裳，稍后和长歌一起！”阮陶说完，傅四四感觉自己的尾巴都长出来了！
汪！
不是！
“哦，好！”都不用刘妈开口，傅四四已经屁颠屁颠得跑开了。
刘妈开始在身后追。
瞬间！
之前的毽球同盟瞬间就被瓦解到只剩老夫人一人。
老夫人：“！！！”
这群不靠谱的兔崽子！
但是老夫人又没有办法！
他又不可能把兔崽子们叫回来继续踢。
但老夫人停下来，也确实有些累了。
“母亲，休息下吧。”阮陶适时开口，“喝点水果茶。”
嗯？
水果茶？
老夫人眼前一亮，看到岚玳端的杯子上前，花花绿绿黄黄的，看起来真的很有点好看是怎么肥事！
老夫人果断坐下。
阮陶给老夫人一面给老夫人斟茶，一面道，“去去暑气。”
方妈提醒，“夫人，大夫早前有叮嘱，老夫人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好气！
老夫人的爪爪又伸了回来。
刚才的快乐忽然没有了。
阮陶朝方妈笑道，“不妨事，方妈，我知道的，只有这杯子被放在冰里冰冻过，喝果茶的时候能借些寒气，但是果茶本身没有，不会伤胃的。”
阮陶话音刚落，方妈还没来得及应声，老夫人已经抢先端起来，“哦，是吗？”
我尝尝！
真的！！老夫人一脸“诚挚”。
方妈：“……”
贺妈：“……”
阮陶没说什么，然后看向贺妈。
贺妈会意。
“母亲，这样东西是送您的。”阮陶说完，贺妈拿起方才放在一侧的锦盒上前，递到老夫人跟前。
还有礼物！
经过这两日和新儿媳相处！
老夫人已经渐渐变得开始期待起来。
新儿媳和以前的儿媳不同，每次都带她玩好玩的，吃好吃的，也送她些她喜欢，且实用的东西，老夫人的期待值已经拉满了！
反正，新儿媳又不会送她砚台！！
老夫人自信！
但方妈打开锦盒，老夫人一看，傻眼儿了，怎么又是砚台！！！
老夫人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准确的说，不是不高兴，而是失望。
在老夫人心里，现在新儿媳的印象是不一样，是突出的，也不死板的。
眼下在老夫人看来，有些打回原形……
“砚台啊，嗯，收下吧，方妈。”老夫人勉强，“你有心了！”
连贺妈都听得出来这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阮陶也不急，徐徐道，“母亲，这方叫十观砚，十观砚的寓意很好，若是长辈赠给晚辈，是可以兴旺子孙的，长歌用正好！”
兴旺子孙？
老夫人伸出了爪爪，意思是让方妈先别草草收了。
老夫人不傻，既然是给长歌的，送给她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直接送给长歌就好了。”老夫人的意思是不用过她。
阮陶笑着解释道，“母亲，我是怕我送的，长歌不愿意用，或者是屋中也不给他用。”
方妈看了夫人一样，老夫人也瞬间明白了。
这个儿媳妇比谁都精明！
长歌不愿意是第一层，第二层，黎妈这些下人也未必会提供方便。
老夫人最不想掺和的就是这些事情，老夫人开始甩猴子，“哎呀，儿媳啊，这些没那么麻烦。”
意思是，别找我，我不管！
贺妈心底对老夫人的火气是噌的一声又窜起来了，但没表现出来。
阮陶也还是不急，“母亲误会了，我不是说长歌和黎妈这里。”
老夫人眨了眨眼看她。
阮陶继续温和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但也要有时间相处，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母亲不同，母亲是长歌的亲祖母，母亲送给他的，长歌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用。只要长歌好，谁送不都一样？”
老夫人：“……”
方妈也多看了夫人一眼，方才心中的顾虑放了去。
老夫人脸色缓和了些，又问道，“你说，这砚台叫什么？”
贺妈竖起了耳朵！
来了！
阮陶轻声道，“母亲，十观砚。”
老夫人方才看到砚台就心情不好了，所以根本没怎么听着砚台的名字，眼下忽然听阮陶这么一说，老夫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
老夫人佯装随意道，“这名字挺别致的，不常见吧。”
阮陶颔首，“嗯，不多见，十观砚现存总共不过四五方，西秦国中可能就这么一方。”
整个西齐就这一方？
老夫人陷入了思绪。
贺妈看向阮陶，阮陶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没说话。
老夫人一直出神着，明显在想什么事情。
阮陶又开口，“母亲明日有空吗？”
“嗯？”老夫人回神。
“我明日想带母亲出去散散心。”阮陶说起。
*
等方妈陪着老夫人回了同福苑，贺妈才松了口气，“终于要来了。”
“让海南来，把周吉的事详细告诉我一声。”阮陶脸色很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