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已经接到了密报。
张玄素突遭夜袭的事情，仍旧是交由长孙无忌处理。
他品着茶，朝着辩机的屋内走去。
辩机听到开门声，就没有再念经。
头一次看到辩机睁着眼睛看自己，李恪不由笑了一下。
“不知殿下今日是遇上了什么开心事？”
辩机主动跟李恪搭话。
这又是头一遭。
李恪更是笑的更加爽朗了一些。
“不如你猜一下？”
李恪也回答了辩机的问题，还把问题抛给了辩机。
辩机不由得一愣。
看着李恪的眼神，多了一些打量。
“难道是皇子争夺，您占据了上风？”
辩机直言不讳。
李恪倒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辩机。
“你从何看出来，我对皇子之位有意思？”
李恪的问话。
辩机笑了笑道：“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
“好一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
李恪倒也不恼。
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辩机。
被这目光牢牢地盯着，辩机竟然有些发怵。
头一次在李恪的面前露出慌张。
“我也算是个明眼人，看出了你的一些事情。”
话音刚落，辩机手中的佛珠竟然断裂了。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瞬间就听见了佛珠落在地上的声音。
辩机眼神慌乱又带着震惊。
“这次太子殿下再出事，你说得利的人会是谁呢？”
辩机被问住。
李恪倒也没有管他有没有回应。
继续说道：“得利的人自然不会是我，对吗？”
辩机无法反驳。
李恪的身份。
纵使再合适，只怕都不会是李世民的第一人选。
再者，李恪现在在长安城内的名声实在是一般。
李恪看着辩机畏畏缩缩的表情，倒是也不恼怒。
笑了笑对着辩机说道：“我能够明白你的一些意愿，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件事只怕李泰也享受不到好处。”
“殿下，你这是何意？”
说起李泰，辩机倒是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
还看着李恪问了一句。
李恪笑了笑问道：“你认为我是何意呢？”
辩机更是摸不准。
李恪的话不说完全，叫人揣摩不到。
“你听命于李泰的，对吗？”
辩机以为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李恪忽然问了一句。
他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从辩机惊骇的表情之下，可以看出一件事。
李恪说的没错。
“这一次李承乾再次主动送人头，只怕李泰也会主动送人头。”
辩机有些摸不清李恪的话。
“你是否觉得李泰的才华，要高于李承乾？”
辩机垂下眼帘，没有直接回答。
但意思已经明了。
李恪不由得露出笑意。
“只可惜你从未想过一件事，太子之位象征的权力会多叫人疯狂。”
“李承乾展露出来的，未来你也未必不会再李泰的身上发现。”
辩机却是摇头道：“不可能。”
对李泰，辩机还是有些信任。
“一个为了皇子之位，想要将自己妹妹拉下水的人，你认为有多么的适合君王之位呢？”
李恪的问话，让辩机一时间无法回答。
“你是何时知道的？”
他再次对上李恪的目光。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望着李恪再问了一句。
李恪听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是从何时知晓的？”
一句话，让辩机更是胆寒。
方才李恪那眼神。
分明就是找他当晚，只怕就已经知道了全部。
如此聪明之人，李泰式不及他半分的。
只是他当时答应李泰。
不过是因为李承乾的荒淫无度，让辩机看不到大唐的希望。
他愿意做些事情。
只是跟高阳的后续发展，超出了他个人的想象。
“李泰想要铲除自己所有的手足，你认为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仁君？”
李恪也不给辩机任何逃避的机会，再次问道。
辩机此刻也无法回答，正如李恪所说的。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仁君。
但李泰在民间的传言，都是好的。
再加上言谈也有才学。
以他的才能，要胜过李承乾是简单的事情。
放眼望去，李世民所有的儿子当中。
李泰是最有可能继任的。
至于李恪，他前朝身份已经是阻碍。
“我心知你对百姓的期望，可惜你用错了方式。”
李恪无可奈何的看着辩机。
他无法评断这人的好坏，只能说这人又聪明又笨拙。
“殿下，高阳还好吗？”
辩机又问了一句。
李恪摇摇头道：“还是时不时朝我闹事，不过都被我赶走了。”
“殿下，您是高阳的哥哥，还请殿下多多包容她。”
到了这一刻，辩机犹如在交代临终的事情。
“你尚有一些时日可活，难道不打算见见她？”
李恪忽然问道。
辩机闻言，目光之中露出渴望。
但看着李恪的时候，又清醒了。
“殿下莫要说笑了。”
他现在的身份，再去见高阳。
只怕高阳最后一点安稳的生活都要告吹。
“也不知你现在是清醒了，还是没有清醒。”
“殿下，我愿意说出三殿下的罪行，请你放过高阳。”
李恪一直在敲打他。
听他提起高阳，也没有露出半分的不耐。
明晃晃的在警告，辩机怎会不懂呢？
于是就看着李恪。
他说出这番话，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
李恪此刻看着辩机。
不由得再次为高阳跟辩机的感情悲痛。
若是他们不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或许真的能够成为真爱。
只是可惜，他们的身份已经成为了限制。
“不必着急，有些人自己会露出马脚。”
李恪摆摆手，一副不需要辩机做证人的模样。
辩机闻言，心中更是紧张。
“放心，你不做污点证人，我也不会动高阳。”
何况，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压根就不需要辩机站出来。
“我可以安排你跟高阳见一面，只是因为高阳是我的妹妹。”
李恪仍是打算安排他们二人见一面。
因为几次试探，他已经看出来辩机对高阳的感情没有掺假。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二人最后见见。
未来，他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辩机看着李恪，只说道：“多谢殿下。”
他也无法拒绝。